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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旧痕

sky枭鸟

夕阳斜斜地切进客厅,光线被横七竖八的晾衣绳割成一条条,落在地板上,像牢笼的栅栏。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窗帘微微鼓动,也吹得茶几上那张家庭日程表的边角轻轻翻卷。

白枭蜷在沙发角落,背靠着扶手,膝盖曲起,手机屏幕亮着,映出他眼底一片青黑。锁屏,点亮,再锁屏,再点亮。还是那条微信提示:【新好友申请】昵称:戴怀null 备注:我是你哥的过去。

他盯了太久,眼睛发涩,却不敢闭。昨晚他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白鸟手腕上那道疤,还有他吃面时低垂的眼睫、泛白的指节。他想点开,想看看那张脸,想确认这个“过去”到底是谁。可手指悬在“通过”上方,始终落不下去。

他怕。

怕看到哥哥和别人笑着合影,怕看到他们曾牵过手,怕看到自己从未参与过的时光。更怕的是——哥哥会不会偷偷通过了?会不会在深夜,一个人看着那些旧照片?

厨房传来冰箱门打开的声音。白枭猛地抬头。

白鸟站在冰箱前,背影清瘦。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T恤,袖口卷到小臂,动作缓慢而精准。牛奶瓶摆正,朝向门口的方向;鸡蛋一格格放进保鲜层,不多不少十二颗;半瓶番茄酱被取出,看了一眼保质期,放进了垃圾桶。

每一个动作都像设定好的程序,一丝不苟,却又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僵硬。

白枭看着他的背影,喉咙发紧。这房子太小了,三米不到的距离,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他记得小时候发烧,白鸟整夜守在他床边,手一直搭在他额头上。那时候,墙不存在。现在,墙越垒越高。

他想开口,又咽了回去。

风扇在头顶嗡嗡转着,割开昏黄的光线。声音被放大,连白鸟关冰箱门的“咔嗒”声,都像敲在他心上。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轻得几乎被风扇盖过:“哥。”

白鸟没回头,只“嗯”了一声。

“昨天……有人申请加我微信。”他说完,心跳快了一拍。

白鸟的手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归位。然后才说:“拒了就行。”

语气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白枭咬了下嘴唇,指尖掐进掌心:“他说……他是你‘过去’的人。”

“砰——”

冰箱门被猛地关上。

白鸟转身,目光落下来。不是凶,也不是怒,是一种很冷的克制,像冰封的湖面,底下暗流涌动,却不许人看见。

“别管无关的人。”他说完,转身往卧室走,“我去换衣服上班。”

房门合上,咔哒一声,轻,却像把什么彻底锁死了。

白枭坐在原地,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无关的人。”\

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

不是“朋友”,不是“熟人”,是“无关”。\

可那个“过去”,明明和哥哥有关。而他,亲眼看着哥哥为那个人划破手腕的人,却被说成“无关”?\

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教学楼走廊空荡荡的,放学铃响过半小时,人声退尽。白枭走在瓷砖地上,脚步很轻,却像踩在自己心上。他脑子里全是那句“无关的人”。\

他拐过楼梯口,忽然停住。\

平菇靠在墙边,手里捏着一包薄荷糖,见他走近,抽出一颗,递过来。\

白枭摇头。\

平菇也不说话,自己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淡淡地说:“你哥最近……睡得好吗?”\

白枭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你知道什么?”\

平菇笑了笑,眼神却不像平时那样懒散。他看着白枭,像在看一个终于走到悬崖边的人。\

“有些伤,不是忘了就好。”他声音低了些,“也不是装作不存在,它就能消失。”\

白枭呼吸一滞。\

“他当年差点没挺过来。”平菇说,“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白枭声音发紧,“他受伤了?严重吗?”\

平菇没回答,只是轻轻摇头,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别逼他说话。”他说,“但他也别指望,你能永远不懂。”\

说完,他转身要走。\

白枭一把抓住他手腕:“等等!”\

平菇停下,没回头。\

“你们太像了……”他低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碎,“明明最怕失去对方,却总在推开彼此。”\

说完,他走了,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枭站在原地,手指还悬在半空。\

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他想起白鸟半夜惊醒,坐在床边发呆的样子;想起他洗澡时,肩胛骨下方有一道浅浅的旧疤,问他,他说是小时候摔的;想起他手机相册里那些加密的照片,问他,他说是工作文件。\

他一直信。\

可现在,他不信了。\

他忽然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狠狠拍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混着一点说不清的情绪。\

他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眼底发红,嘴唇发干,像一头被困住的兽。\

他以为自己了解哥哥的一切。\

可原来,他连那道手腕上的疤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他连那个能让哥哥划破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天台铁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白枭用力推开,风猛地灌进来,吹得他校服猎猎作响,头发全贴在额头上。

夕阳沉在城市边缘,血红一片,把天空烧成了橙红色。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光,像无数把刀子插在天际。

他一眼就看见白鸟。

他站在天台护栏边,背对着楼梯口,围巾被风高高扬起,像一面灰蓝色的旗帜,随时要挣脱出去。

白枭一步步走近,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

“哥。”他喊了一声,声音有点抖。

白鸟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早已知道他会来。

白枭在他身后两步远停下。风太大,吹得人站不稳。他盯着哥哥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

那个从小把他扛在肩上的人,那个会因为他考试满分就偷偷买冰淇淋的人,那个会在雨天站在校门口等他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冷漠,疏离,把自己锁得死死的。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他终于吼了出来,声音被风吹散,又被风聚拢,“是不是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你连疼都不让我知道!”

白鸟微微侧头,眼神复杂,有疲惫,有无奈,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痛。

“我不想你担心。”他说。

“可我在乎!”白枭声音更大,眼眶发热,“你在乎过我怎么想吗?你允许别人关心你,却不让我知道你是谁!”

白鸟猛地回头,眼神一震:“谁?你说谁?”

“戴怀!”白枭掏出手机,几乎要摔在地上,“他能说你是他的‘过去’!可我是你弟弟!我陪你长大!我看着你熬夜打工!我见过你哭!可你现在告诉我——我是‘无关的人’?!”

风声骤然加大,吹得手机屏幕一闪一闪。

白鸟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嘴唇微颤,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

长久的沉默。

风在两人之间呼啸,像要把所有话都卷走。

然后,他忽然笑了。极轻,极苦,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所以……你在嫉妒他?”他低声问。

白枭一愣,随即更怒:“我不是嫉妒!我是害怕!我怕有一天,你会被谁带走,而我连你为什么难过都不知道!”

白鸟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有水光,被夕阳照得发亮。

“那道疤……”他低声说,声音几乎被风吹散,“是你高三那年冬天,我跟戴怀分手那天……自己划的。”

白枭如遭雷击,整个人僵住,瞳孔骤缩。

风停了一瞬。

“他说他爸妈不会接受,说我们没有未来。”白鸟望着远方,语气空茫,像在说别人的事,“我说我可以等。但他不要等。那天晚上……我拿着美工刀削铅笔,手一滑……其实不是滑。”

他抬起左手,轻轻摩挲那道旧痕,动作很轻,像怕碰疼过去的自己。

“我只是想知道……疼是不是真的能盖过心里的感觉。”

白枭喉咙发紧,眼眶瞬间发热,像是有火在烧。

他想冲上去抱住他,想骂他傻,想问他疼不疼,想把这些年他一个人熬过的黑夜全都补回来。

可他动不了。

他只能死死盯着那道疤,盯着哥哥苍白的侧脸,盯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痛。

原来他哭过。\

原来他痛过。\

原来他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刀尖去试心里的疼。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发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白鸟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步伐缓慢,却坚决。

围巾在风中挣脱颈间,飘落台阶,一路翻滚向下,像一只受伤的鸟。

白枭猛地冲上前,跪坐在地,伸手去抓。

指尖只触到一阵冷风。

他低头看着那条灰蓝色围巾,静静躺在水泥台阶上,一角沾了点灰。

他忽然觉得冷。

不是风冷,是心冷。

他以为自己一直在守护哥哥,可原来,他连哥哥最痛的时候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连那道疤的来历,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围巾最终停在三楼转角的水泥台阶上。

一只修长的手缓缓弯下,指尖轻轻拂去围巾上的灰尘,然后将它拾起。

镜头不显人脸,只闻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轻叹:\

“他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那只手修长干净,腕骨分明,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极简的银戒,戒圈内侧刻着两个字母:B.H.

手机屏幕亮起,锁屏界面跳出一条新闻推送:\

【本市重点中学副校长之子戴怀结束海外交流项目,今日返校报到】

风从楼梯井吹上来,翻动未读消息的边角。\

画面渐暗,唯余风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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