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雪

火车抵达长春时，天空正飘着细碎的雪粒，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车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四人走出车站，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裹住了全身，吴邪紧了紧外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乖乖，这才刚入秋，长白山脚下就这么冷了？”胖子把登山包往肩上挪了挪，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多带两件棉袄了。”

苏雪从帆布包里拿出四副加厚的手套，分给众人：“长白山的海拔高，气温比市区低得多，我们得先去采购些防寒装备，再雇辆越野车进山。”她的指尖碰到吴邪的手心时，刻意停顿了一瞬，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让吴邪心里微微一暖。

张起灵依旧沉默，只是接过手套后，目光扫了一眼苏雪和吴邪相触的手，又迅速移开，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几人先去了当地的户外用品店，胖子挑挑拣拣，给自己选了件极厚的冲锋衣，又给吴邪拿了双防滑的登山靴：“天真，你那细皮嫩肉的，可别在雪地里摔了，到时候胖爷可背不动你。”

吴邪白了他一眼，接过靴子试了试，转头看向苏雪，她正对着货架上的冰镐出神，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你选好了吗？”吴邪走过去问。

苏雪回过神，拿起一把冰镐掂量了下：“差不多了，就是这冰镐的型号，不知道适不适合长白山的冰层。”

“我看看。”张起灵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伸手接过冰镐，指尖在镐头处摸了摸，“这型号太轻，进山后换把重型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雪点了点头，收起冰镐，对张起灵道了声谢。吴邪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他赶紧转过头，去帮胖子搬选好的装备，试图压下那点异样的情绪。

采购完装备，苏雪联系了当地的向导，约定第二天一早出发进山。几人找了家民宿住下，胖子一进屋就瘫在床上，嚷嚷着要吃当地的铁锅炖大鹅。

吴邪和苏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研究帛书里的符号。昏黄的灯光下，帛书的朱砂符号泛着暗红光晕，苏雪的指尖落在一个符号上：“你看这个符号，结合你爷爷的批注，应该代表着长白山的天池方向，而旁边这个扭曲的纹路，可能是指古墓入口的机关。”

吴邪凑近看，鼻尖几乎要碰到苏雪的头发，她发间的草木清香混着淡淡的雪气，萦绕在鼻尖。“那按照这个解译，古墓应该在天池西侧的山谷里？”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应该是。”苏雪抬眼，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吴邪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忙移开视线，假装去翻桌上的笔记。

苏雪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低下头，继续研究符号，只是耳根的红，却久久没有褪去。

深夜，吴邪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苏雪的眼神，想起她指尖的温度，又想起张起灵看他们时那淡淡的目光，心里乱成一团麻。他拿出手机，给胖子发了条信息：“你觉得苏雪怎么样？”

胖子很快回复：“妹子不错啊，又漂亮又有本事，和你挺配的。天真，你不会是动心了吧？”

吴邪看着屏幕上的字，脸烫得厉害，赶紧把手机塞回枕头下，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全是苏雪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向导开着越野车来接几人。车子驶离市区，朝着长白山的方向开去，路上的雪越来越大，车窗上结了一层薄冰，外面的世界白茫茫一片。

越野车在雪地里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进山的入口。向导停下车，指着前方被大雪覆盖的山路：“前面的路车子进不去了，只能步行，而且再往里走，手机就没信号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几人谢过向导，背起装备，踏上了进山的路。雪深及膝，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胖子走得气喘吁吁，嘴里不停抱怨：“早知道这么难走，胖爷说什么也不来遭这罪。”

苏雪的体力却意外地好，她走在吴邪身边，时不时扶他一把，提醒他注意脚下的冰面。张起灵走在最前面，像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雪地里穿梭，偶尔会回头看看，确认众人跟上。

走到半山腰时，突然刮起了大风，雪粒像刀子一样打在脸上。吴邪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苏雪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跌进雪堆里。

“你没事吧？”苏雪撑着雪堆站起来，伸手去拉吴邪，她的手冻得通红，却依旧很暖。

吴邪握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气站起来，看着她沾了雪的头发和脸颊，忍不住伸手帮她拂去：“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摔疼？”

苏雪的脸瞬间红透，轻轻挣开他的手：“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天黑前得赶到山谷的营地。”

两人的互动被走在后面的张起灵看在眼里，他停下脚步，看着雪地里相视而笑的两人，眸色沉了沉，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却比刚才快了些。

风雪越来越大，前路茫茫，可吴邪的心里，却因为那一点不经意的触碰，变得温热起来。他知道，这场风雪里的旅程，不仅有古墓的秘密，还有一份悄然萌发的情愫，正随着脚下的积雪，一点点堆积，等待着绽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