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营地

风雪裹挟着寒意，在山林间呼啸穿梭。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直到夕阳把雪地染成暖金色，才终于抵达苏雪标记的山谷营地。

营地搭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残留着几座破旧的木屋，想来是以前进山的猎户留下的。张起灵率先走进最完整的一间木屋，扫了眼积灰的地面，抬手将背上的背包卸下，开始清理角落的积雪。

胖子一屁股坐在木屋的木板上，扯下围巾大口喘气：“可算到了，再走几步胖爷的腿都要断了。”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扔给吴邪和苏雪，“先垫垫肚子，晚上咱得生堆火，不然非得冻成冰棍不可。”

吴邪接过饼干，转头看向苏雪，她正靠在门框上揉着脚踝，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了？是不是扭到脚了？”吴邪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想查看她的脚踝，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焦急。

苏雪连忙往后缩了缩脚，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走久了有点酸，歇会儿就好。”可她的额角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疼得不轻。

吴邪没听她的，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掀起裤脚。她的脚踝已经肿起了一块青紫色，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格外显眼。“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吴邪皱着眉，从背包里翻出跌打损伤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帮她涂抹，“早就让你慢点儿走，你偏不听。”

苏雪看着他低头认真的模样，睫毛轻轻颤动，心里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柔软。她轻声道：“谢谢你，吴邪。”

“跟我客气什么。”吴邪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以后走路小心点，要是真走不了了，我可背不动你。”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依旧轻轻揉着她的脚踝，动作温柔。

这一幕落在张起灵眼里，他正蹲在地上生火，手里的火柴顿了顿，火星落在柴草上，燃出一小簇火苗，又很快被风吹得摇曳。他沉默地添了把干柴，火光映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

胖子啃着压缩饼干，看着两人互动，偷偷朝吴邪挤了挤眼睛，吴邪瞪了他一眼，耳根却又红了。

夜色很快笼罩了山谷，木屋中央的火堆烧得噼啪作响，将寒意驱散了不少。四人围坐在火堆旁，苏雪把陈景然的笔记摊开，借着火光继续研究：“根据笔记里的记载，古墓的入口应该在天池西侧的冰瀑下面，不过那里冰层极厚，还藏着暗河，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冰瀑？”胖子摸了摸下巴，“那岂不是得用炸药炸开？可这荒山野岭的，咱上哪儿弄炸药去？”

“不用炸药。”张起灵突然开口，他指了指笔记上的一个符号，“这个符号代表着‘融冰’，应该有特殊的机关能打开冰层。”

苏雪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陈景然的笔记里提过，战国方士擅长利用地热融冰，或许古墓入口的机关，就是和地热有关。”

吴邪看着笔记上的符号，结合爷爷的批注，慢慢理清了思路：“那我们明天先去冰瀑附近勘察，找到机关的位置，再想办法进去。”

几人商量完行程，夜色已经深了。胖子靠在木柱上睡得鼾声大作，张起灵走到木屋门口，背对着众人站着，望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邪看着苏雪靠在火堆旁，眼皮渐渐发沉，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苏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意，又沉沉睡去。

吴邪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满是柔软。他想起从杭州出发以来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的笑容，她的聪慧，还有她指尖的温度，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灵转身走进木屋，目光落在吴邪和苏雪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走到角落的木板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深夜，山谷里的风雪更大了，木屋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哐作响。苏雪在睡梦中瑟缩了一下，吴邪下意识地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光更亮了，映着她的脸，也映着吴邪眼里的温柔。

他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危险和重重机关，可只要身边有她，似乎再大的困难，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而这份在风雪中悄然生长的情愫，也终将在古墓的秘密与危险中，迎来更清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