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提问像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闪光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亲密得无从辩解。陆沉护在林未眠身后的手刚要发力,就被她轻轻挣开——她握着定妆照上前一步,指尖划过照片上萧彻的刀疤,声音稳得不像话。
“大家觉得亲密,是因为萧彻和苏晚卿本就该这样。”她把照片举到镜头前,“他是浴血归来的将军,她是懂他刀疤的人,这种信任不是演的,是我们对着史料磨了无数遍的结果。”
“至于争取角色,”陆沉自然地站到她身侧,肩膀与她齐平,“是我先看到林老师的《折柳曲》Demo,觉得苏晚卿的声音就该是这样,才推荐给张导。专业的共鸣,比流量更重要。”
他说话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举照片的手,帮她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那是刚才慌乱中蹭歪的。林未眠的耳尖又红了,却顺着他的话补充:“就像当初陆老师的沈巍,让我找到了《深渊回响》的魂。”
投资方代表适时走上前,举着初修版定妆照打圆场:“这才是我们要的化学反应!萧彻和苏晚卿活了,《烽烟令》就成了一半!”记者们被转移了注意力,纷纷围上去拍照片,陆沉趁机往林未眠口袋里塞了颗薄荷糖,低声说:“含着,压惊。”
探班结束时已是深夜,陆沉坚持要送她回录音棚。车里没开大灯,只有导航的微光映着她的侧脸,她正低头把玩那颗薄荷糖,糖纸在指尖转成小卷。“你怎么知道我紧张时要吃薄荷糖?”她突然问。
“分享会后台,你助理给你递过。”陆沉打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你对角色的细节记得清,我对你的习惯,也没含糊。”话音刚落,他突然靠边停车,“等我五分钟。”
林未眠看着他跑进街角的甜品店,十分钟后提着个保温袋回来,里面是她喜欢的芒果捞,椰果被挑得干干净净——上次在天津菜馆,她随口提过不爱吃椰果。“萧彻打完仗,苏晚会给他做甜汤补身子。”他把勺子塞进她手里,“现在换我给你做。”
芒果的甜混着薄荷的凉,在舌尖化开。林未眠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萧彻会说什么?”“他会说‘太甜’,然后一口吃光。”陆沉咬下勺子里的芒果,齿间沾了点椰浆,林未眠伸手替他擦掉,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到录音棚楼下时,陆沉从背包里掏出个小木盒,里面是枚书签,刻着株细柳,柳梢缠着小小的音符,背面刻着“晚卿的歌”。“早上在博物馆文创店刻的,”他挠了挠头,“苏晚卿的歌是萧彻的念想,你的歌声,是我的。”
林未眠攥着书签,木头上还留着他手心的温度。她从包里翻出片压好的柳叶,是上次他夹在笔记里的,现在已经做成了干花标本:“这个给你,萧彻的战场,该有片苏晚卿的柳叶。”
陆沉接过标本,夹进《烽烟令》的剧本里,刚好是萧彻第一次见到苏晚卿的那一页。他看着她跑进录音棚的背影,直到那盏熟悉的灯亮起,才发动车子离开。而林未眠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把书签夹进自己的唱腔笔记,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第二天一早,林未眠收到陆沉的微信,是张他穿着盔甲练骑马的照片,右手上缠着她昨天绑的绷带,配文:“萧彻说,有苏晚卿的绷带,骑马都稳了。”她笑着回复:“那你别摔了,苏晚卿的歌还没唱给你听。”
可她没料到,这条微信刚发出去,张导就发来消息:“剧本围读提前到下午,带好你们的角色笔记,顺便……把《折柳曲》的最终版带来,我们现场搭戏试试。”林未眠看着手机,突然有点期待——这次,是萧彻和苏晚卿的第一次“正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