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村口的晒谷场已聚满了村民。渊烈攥着给渊明时捡的彩石，刚从后山回来，就被几个村民猛地按住肩膀——昨夜他化出羽翼透气，竟被起夜的村民撞见了。
“果然是妖怪！还会化出翅膀！”为首的村民一把打开渊烈的手，彩石滚落在地，被狠狠踩碎。有人举着卷破旧的《山海经》，指着“枭食血肉”的记载大喊：“书里早就说了！这东西昼伏夜出吃生肉，留着会害了全村！来人啊，把它抓起来煮了！”
渊烈被按在地上，背后的羽翼本能地想展开，却被村民用麻绳死死捆住。他看着碎成粉末的彩石，又看向围上来的一张张愤怒的脸，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只能徒劳地喊：“我没有害人……哥哥，哥哥救我！”
“住手！”渊明时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抱着刚买的米糕，拨开人群冲进来，一把将渊烈护在身后，怒视着村长：“他能化成人形，能说话懂道理，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妖怪？”
村长扯过那本《山海经》，拍着书页冷笑：“凭什么？就凭这书里写的！他是枭妖，天生吃生肉害人！昨夜有人看见他张开翅膀，不是妖术是什么？你护着妖怪，难道要和他一起害村子？”
“那是他的本能，不是妖术！”渊明时紧紧攥住渊烈发抖的手，声音掷地有声，“这些日子阿烈从未伤过人，还帮王阿婆挑过水，帮李叔看过晒谷场！你们凭一本旧书，就定他的罪，难道良心不会不安吗？”
村民们却不愿听，有人举起锄头就要上前：“别跟他废话！先除了妖怪再说！”渊烈缩在渊明时身后，羽翼被麻绳勒得发疼，却还是小声劝：“哥哥，你别管我了，我……”
“胡说什么！”渊明时打断他，将他往身后又护了护，转身对着村民们鞠了一躬：“阿烈若有任何过错，我替他担着！但你们要伤他，就得先踏过我的尸体！”他说着，捡起地上的碎石，眼神坚定如铁——哪怕与全村为敌，他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弟弟。
晨雾渐散，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渊烈看着渊明时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不再害怕。他轻轻拽了拽渊明时的衣角，小声却坚定地说：“哥哥，我和你一起。”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举着锄头的手顿住了。村长盯着渊明时护弟的模样，又看了看缩在后面、眼神倔强的渊烈，终是叹了口气，挥手道：“罢了……先把他带回去，若他敢害人，再处置不迟。”
渊明时松了口气，连忙解开渊烈身上的麻绳，揉了揉他发红的手腕：“没事了，阿烈，我带你回家。”渊烈点点头，跟着他往家走，背后的羽翼悄悄收起——他知道，只要有哥哥在，再大的偏见与危险，都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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