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西街依旧热闹。
此时,正是楚仁香和王二狗从金府出来的下午五点了。
夕阳西下,整个古镇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在穿梭着,忙碌的身影形成了一道风景。
古镇算这西街繁华热闹了。店铺五花八门,酒店、茶肆、棋牌城、布庄、药房、当铺、小吃,其中有几家店铺已经亮起了门前的灯。最引人注目的要算是茶楼——怡红院了。而“花荟楼”的灯光特别耀眼,三只竖挂的大灯笼上面写着花荟楼字样。此大楼其结构是三层半的大楼,占地面积在500平方米以上。外表在暮阳映照下显得格外抢眼,楼层上面的四周翘角都是木质雕刻形象不同的图案,雕工独特,栩栩如生。古香古色,有着十足的古镇风格的神韵和厚重。如果有心伫立大楼门前仔细欣赏一番后,不禁会发出一声惊叹,那些精彩的人物雕刻足把你带入那个年代。
“花荟楼”整个建筑风格在江南少有的,用“天然去雕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最醒目的是“花荟楼”三个鎏金大字,笔力苍劲,如行云流水,非一般人手书,故称是名书法家笔迹。楼上每层的大翘角上都挂着红红的大灯笼,灯笼上有一个正楷“曹”字,显然,此楼的主人姓曹无疑了。 。
一贯喜欢溜达的小混混叶大、黄欣、邱明礼、何志林、李文他们等了王二狗一个礼拜,也不见他的踪影,于是,叶大生气。
王二狗,该死的东西,吃老子,用老子的,言而无信,走,咱们找到了揍死他!
叶大他们又围在一起了,你一言我一语,恨王二狗时牙齿咬得咔咔响。
时间已经快十天,他们一等再等,一忍再忍,一直没见王二狗弄来小美人。
该死的老六,耍了我们,叶哥,这次寻到了一定饶不了他,打他半死,再扔粪池里!黄欣气愤极了。最恨的应该是叶大,他面红耳赤。李文也是握紧拳头呵护着。
大哥,王二狗还是老六吗?他都不是我们团队的人了,现在我们只是五个人,只有叫二狗子了。哼!二狗子骗了我们,胡说弄什么小美人,分明是就这样借口逃跑了,叶哥还给了他五两银子呢,要抓到废了他!李文说。
狡猾二狗子,真不是个东西!何志林也狠狠地骂了一句。
走,今天好好寻,可能二狗子没有出城,我们见酒店,茶馆,客栈都查查。
当楚仁香和王二狗把巧莲贩卖到金府拿到钱后,出了府,他们一路兴奋来到古镇大街,四处溜达,东瞧瞧西瞄瞄,最后他俩不知不觉也来到了西街繁华的“花荟楼”门口。
师父,你看……
这是花钱消乐的地方!
师父,现在有钱,咱们是不是去逛一下,我们好久没有潇洒过…… 哈哈。
你小子嘴馋了,四百两算有钱?姓金的还打了扣点!
这个金老头说话不算话,当他放了半个屁!
好了,四百两就四百两,如果他不给,反而报官,咱们可要吃牢饭了。
师父,有那么严重?
当然有,拐卖人口,犯法,有人报官,咱俩可是逃犯!好了,不谈这些,今天师父高兴,身上也有了银票,走,我就带你进一次“花荟楼”,走吧!
楚仁香说时,其实他也有这个意思。而王二狗早被“花荟楼”两个打扮花里胡哨的女人迷住了,王二狗听师父说,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徒弟也有此意。
好,好,好!进去后要听师父的?
听师父的,师父你真会疼人,哈哈哈,跟着师父真的吃香的、喝辣的。
闭嘴!这不是破寺庙,胡说八道!
对不起,师父,徒儿说多了。
他们刚走进“花荟楼”,那一股股香气扑鼻而来。王二狗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敏,他的眼睛比鹰眼还要尖锐。王二狗四周扫视着,正寻找安适的地方。此时,刚从二楼扭屁股走下来的老鸨,挥着手帕笑嘻嘻地走到他俩面前。
二位爷,楼上请吧!老鸨挥着手上的香帕,笑容可掬,一股股胭脂粉味儿直把楚仁香、王二狗迷昏似的。
楚仁香可是个老江湖,他独来独往,自由惯了,这样的场面他是屡见不鲜。王二狗可是第一次。站在楚仁香身边,一双眼睛盯着老鸨,他观形察色,老鸨脸上涂脂抹粉,脸白如雪糕,打扮花里胡哨。上身穿着开了衩的旗袍,白胖胖的一身肉,一双眯缝着的眼睛,向他们挤眉弄眼。
此时,王二狗魂都勾走似的,他哪遇过这种场景,都把他眼睛看直了。如果不老鸨嗲声嗲气提醒,都忘了自己是来潇洒的还是专门看她的。
两位爷,楼上有雅座!好茶、好酒、好招待,还有绝世佳人呢!哈哈哈。
好,好,我们去!楚仁香看了二狗子一眼,王二狗等跟着师父上楼。
二狗,今天师父让你玩个够,让你知道,什么叫快乐,什么叫幸福啊!有了钱是什么样子的。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王二狗笑嘻嘻的,他的喜庆甭提了,屁颠屁颠地跟着老鸨一起上楼。楚仁香时不时伸手抚摸老鸨肥大的屁股美滋滋的。
哟哟,你这爷,楼上有头牌货,俺都半老徐娘了,摸着怪痒痒……
不老,不老!俗话说,成熟的瓜最香真甜。楚仁香打趣应道。
你这位爷真会说话,你是稀客,今天,只要你们愿意出高价,大方点,楼上有水嫩水嫩的美人供你们尽情玩,俗话说,吃嫩豆腐,有的是,痛快、痛快!
师父,啥叫吃嫩豆腐?
你这位爷,你恐怕是第一次来我古镇“花荟楼”吧?老鸨开玩笑地问。
对,对,对,我们都是第一次!王二狗接着话茬,楚仁香瞪了王二狗一眼,此时的王二狗知道自己开口太快,抢了师父的前头,他脸都涨红了,然后迅速退在师父的身后。
老鸨见后也忍不住发笑,片刻,她在走廊上,冲楼上雅座房间里的小梅、小丽娇气喊叫。
小梅,小丽,来稀客了!
好呐!妈妈,我们来了、来了哟!
第一个迈出门的是小梅,她高鼻梁,红杏口,柳叶眉,一双灵动的眼睛,含情脉脉。她的身材高挑,乌黑的卷发,玉色股的颈脖,一张白皙的皮肤,尤其是她的双臂如出土后洗净的粉藕,均衡而又细腻。
这小梅刚出场,便让楚仁香足足看待了几分钟,如果不是小梅提醒,他都会定格在那儿了。
小梅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抛媚眼,都让楚仁香控制不住了。
此时,门又吱吱一响,打开出来的是小丽。她长得楚楚动人,虽然皮肤稍微偏黑些,但她的气质永远不输于小梅。她淡淡的红妆,殷红小口,露出一口白牙,似笑非笑,仿佛是西施再世。她挤眉弄眼,令他俩神魂颠倒。
官人,别站在那里?进来坐嘛,让小丽给你们沏茶,先品一品龙井茶呗!小丽说话间,她早准备好了茶,翘起兰花指,挪动身子如风一样轻柔。
楼上雅座的厅堂内飘起一阵阵茗茶幽香。 好香呀!王二狗用鼻子嗅了嗅。
小梅也没有闲着,她迅速端来了四大糕点,有青果酥、绿豆糕、桂花饼、玫瑰干。
官人,请慢用!小梅婀娜多姿的身材,王二狗眼睛都一直盯着看不够,表情都呆痴。
哟哟,这位官人,看哪儿?你们尽管放心享用,这茶,这糕点,如果官人不够兴趣的话,要不要琴箫和鸣一曲?
行!楚仁香吃了一口糕点,此时,小梅转身,旋转后一屁股坐在楚仁香的大腿上,双手挽着他的脖子,来了一个甜甜的吻。
好呀!姐妹俩哈来一曲!助助雅兴吧!
于是,小梅站起来,走进了房间东边桌上拿来了铜色的长箫,笑容可掬坐在楚仁香和王二狗的前面。小丽很快抱来了一台古筝,放在琴台上,她纤纤玉手轻轻地拨动了几下琴弦。顿时悦耳动听。
官人,唱哪一曲?小丽笑甜甜地问,然后又看了看呆头呆脑的王二狗,也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你们就演唱《春江花月夜》吧!楚仁香略思片刻后说道。
听官人的。小丽微微点头,小梅娴熟地举起竹箫。
片刻,一曲《春江花月夜》便娓娓道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小梅、小丽配合得天衣无缝,坐在对面的楚仁香和王二狗完全如痴如醉了。正是因为此曲,楚仁香想起了一桩往事……
当小丽边抚琴,边唱到“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时,楚仁香眼睛开始湿润了。
演奏继续,缠绵不已,楚仁香也流下了极为悲伤的泪水。坐在王二狗斜视了一眼师父,他也跟着流下了泪水。
师父,师父,你怎么又哭了呢?王二狗压低了声音问。
此时此刻,楚仁香才停止了哭泣,抹去伤心的泪。故作多情的小丽,玉手轻轻划出最后一声弦音,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她挽起帘子,信口吟出。
冷月浸窗时,独坐书香痴。难寻轻风随来,怜惜花琢枝。情虽枯,意时浓,缱绻也赋诗。 窥远竹影天,银色压低枝。踏月寻君远去,推窗梦幽时。两头挂,满地伤,泪水苦相思。
楚仁香听罢,更加拨动了他心灵深处,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王二狗不知所措,连忙打断了小梅小丽的演唱。
你们,你们都把俺师父唱哭了!王二狗尖叫一声。此时,楚仁香才如梦方醒。
哎哟,楚君子,你也是君子,也动了真情,好了,今日弹唱到止,有兴下次再续弦?小梅羞红着脸,小丽抱着古筝。为了缓和尴尬的局面,楚仁香佯装从桌子上端起茗茶呷了一口,发出一声感叹。
好!两位佳人,演唱得太感人了……
师父,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王二狗在楚仁香耳边轻轻地说。
其实,楚仁香和王二狗他俩哪里还有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