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作

这个情况持续了半个月左右，公司突然通知要办什么肆意突围，反正就是把他们全放在一个厂里，然后开始魔鬼训练之后再办一个见面会仪式，训练成果很老套的把戏。

王橹杰内心实际上毫无波澜，能让他起波澜的人和事也只有闺蜜张函瑞和他那脑子不太聪明的男友那点小情侣别扭心事以及关于穆祉丞的所有。

在见不到穆祉丞的日子里，王橹杰只能通过看微博来以示思念，小号与穆祉丞互动30多天，但他不知道的是穆祉丞也会关注他，不过每次的时间都以穆祉丞恼羞成怒的喊了一句

穆祉丞我是直男！

而告终。

其实穆祉丞一开始喊的老有底气了，那嗓门儿亮得能穿透练习室的墙，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钢筋直男、笔直如尺的定位。谁要拿他跟王橹杰那点捕风捉影的事儿打趣，他能立刻瞪回去，梗着脖子反驳

穆祉丞瞎说什么呢！那是我师弟！

可这话喊得多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虚。底气这玩意儿，就像气球，扎的次数多了，难免要漏气。尤其是他一个资深二次元，常年浸泡在各类美貌冲击里，对“好看”的标准和抵抗力本就异于常人。王橹杰那张脸——用粉丝的话说，是“建模脸”，面部折叠度极高，骨相优越得挑不出错，偏偏皮相又生得干净，眉眼浓烈却不带脂粉气，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那种最勾人的漂亮。穆祉丞嘴上骂着

穆祉丞两个男的有什么好卖的！

眼睛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在物料里寻找那个身影，看他在镜头边缘安静练习的样子，看他偶尔笑起来时微微弯起的眼角。

这感觉太不妙了。穆祉丞开始跟自己较劲。每次手滑点开王橹杰的微博小号，看他分享些琐碎日常——今天云很好看，训练累但充实，新学会了一段旋律——看着看着，十分钟就过去了。等他猛然回神，才惊觉自己又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甚至有点“变态”的窥探。他烦躁地退出App，把手机丢到一边，心里那点理直气壮便“噗”地一声，又漏掉一点。

穆祉丞他喜不喜欢我，关我屁事！

穆祉丞对着浴室镜子咬牙切齿，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可紧接着，一个更恼人的问题冒出来

穆祉丞那我这么关注他，又算怎么回事？

这问题像个死结，越想解越缠得紧。他选择暂时放弃思考，用密密麻麻的行程把生活填满：录音、排练、拍摄、商务……忙到脚不沾地，连打CSgo的时间都被压缩，似乎就能把心里那点猫抓似的、细微又持续的痒意给压下去。

就在他以为靠着连轴转的工作，勉强维持住了内心那点摇摇欲坠的平静表象时，一份新鲜出炉的合作企划书，轻飘飘地砸碎了他所有的自我安慰。

一次跨代合作舞台的计划悄然提上日程。为了制造话题、强化家族品牌联动，公司高层拍板，决定从新生代练习生和已出道成员中各挑选几人，共同打磨一个合作舞台。名单经过几轮斟酌讨论，终于拟定。当经纪人把最终名单发到他微信上时，穆祉丞正瘫在沙发里补觉。他眯着眼点开文件，目光懒洋洋地扫过那些熟悉或不甚熟悉的名字，直到看见并排挨着的两个——

王橹杰。

穆祉丞。

睡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他盯着屏幕，足足愣了五秒，然后猛地坐起身，把手机拿近，又看了一遍。

穆祉丞……我靠。

消息传到王橹杰这里时，他正在练习室挥汗如雨。听到合作名单，他动作一顿，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紧接着是更剧烈的擂鼓

王橹杰同台？近距离接触？长达数周的排练？

巨大的狂喜瞬间涌上，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慌淹没。他怕自己藏不住，怕给师兄压力，怕在众目睽睽下露出马脚。但机会摆在眼前，是他渴望已久的、能正大光明靠近的光。

第一次合作排练定在下周。两人之间那层被意外捅破又勉强维持平静的窗户纸，即将迎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的考验。

王橹杰盯着日历上那个被圈出来的日期，指尖微微发凉，又隐隐发烫。

而北京的夜晚，穆祉丞再次“手滑”点开了某易云，看到王橹杰刚刚更新了状态，正在听一首歌，歌名是《胆小鬼》。

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然后默默关掉了App，走到窗边。北京的夜空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微弱却执着地亮着。

穆祉丞麻烦

他低声自语，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有些种子，一旦被风带来，即使落在看似坚硬的石缝里，也可能在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