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初战》
初始之城会议中心的安检严格得令人窒息。
索欧穿着合身的西装——龙马准备的，说是“联盟研究员标准装扮”，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别着伪造的身份牌：【索尔·K，数据分析实习生】。
他跟在龙马身后，手里提着公文包，里面装着伪装成研究报告的战斗数据。亚古兽缩在特制的缩小胶囊里，挂在索欧的项链上，像一个小小的装饰品。
“自然点，”龙马低声说，他今天也穿着西装，银发束起，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像个严谨的学者，“你现在是来学习的实习生，不是来打架的。”
“我知道。”索欧回答，但手指在公文包提手上收紧。
会议中心的大厅里挤满了人。穿着正装的训练家、研究员、联盟官员，数码兽们或缩小跟随，或待在专门的休息区。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纸张味和隐约的数据波动。
爱琉在不远处的情报台工作，金发盘起，粉眸专注地看着屏幕，完全融入了环境。莲则伪装成安保人员，戴着墨镜，靠在柱子旁，赤瞳透过镜片扫视全场。
他们的目标：薇拉研究员，现化名维罗妮卡·S，数码基因稳定研究所副所长。
根据莲的情报，她会在下午三点，在B厅发表主题演讲：《数码兽资质稳定化的最新进展》。
现在两点四十分。
索欧跟着龙马进入B厅，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厅内已经坐了大半，投影屏上显示着演讲标题和演讲者照片——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气质温和的女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是普通的棕色。
但索欧知道，那是伪装。
他用左眼的能力“看”过去。视野中，女人的数据流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核心位置有一团污浊的、不断蠕动的黑暗——那是红瞳改造的痕迹。
“她就在这里...”索欧低声说。
“冷静，”龙马按住他的手，“记住，只是观察。”
三点整，维罗妮卡走上讲台。她穿着得体的套装，笑容亲切，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传出：
“各位同仁下午好，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我们在数码兽资质稳定化方面的一些突破...”
演讲很专业，数据详实，案例生动。台下不时响起掌声。她看起来完全是个优秀的学者，热情、专注、有社会责任感。
但索欧的左眼在灼痛。
因为在她讲述“成功案例”时，索欧“看”到了那些案例背后的真相——被强制进行资质调整的数码兽，数据核心布满裂痕；在实验中“意外死亡”的个体，数据被粗暴地剥离再重组；还有...那些眼睛被改造、成为活体实验品的孩子。
奈拉只是其中之一。
演讲进行到四十分钟时，维罗妮卡提到了一个名词：“双生子共振效应”。
“我们发现，在某些特殊个体之间，存在天然的资质共鸣，”她调出一张复杂的图表，“比如双生子。这种共鸣如果加以引导，可以实现资质的完美平衡...”
图表上，两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背对背站立，数据流在他们之间循环。
天平计划的简化版。
索欧的呼吸急促起来。
龙马的手按在他肩上，轻轻用力：“冷静。”
但就在这时，维罗妮卡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后排，在索欧身上停留了半秒。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里有什么东西变了——不再是学者的温和，而是某种冰冷的、捕食者的兴趣。
“抱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对着麦克风说，声音依旧平稳，“后排那位年轻的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索欧身上。
龙马的身体绷紧了。
“也许我认错了，”维罗妮卡继续微笑，“但您看起来很像我多年前参与的一个研究项目中的...某个孩子。”
她在试探。
索欧站起来。龙马想拉他，但索欧已经开口，声音通过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传遍全场：
“维罗妮卡博士，或者我该叫您...薇拉研究员？”
场内的气氛瞬间变了。
维罗妮卡的笑容僵住，但很快恢复：“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红瞳计划，编号实验体Alpha-02，奈拉，”索欧盯着她，翡翠绿的眼睛冰冷，“您还记得她吗？”
死寂。
然后，维罗妮卡笑了，真正的、不加掩饰的笑。
“啊...原来是你。”她摘下眼镜，轻轻擦拭，“Alpha-01，奈拉的双生哥哥。我们找了你很久。”
她的眼睛，在摘下眼镜的瞬间，从普通的棕色逐渐变深，最终化为浓郁的血红色——没有瞳孔，只有一片令人作呕的猩红。
场内哗然。
“保安！”有人喊道。
但门口的四名保安没有动——他们的眼睛，也在变红。
红瞳的人，不止她一个。
“真是意外之喜，”维罗妮卡——或者说，薇拉——走下讲台，血红的眼睛紧盯着索欧，“本来只是来做个报告，没想到钓到了大鱼。”
龙马站起来，挡在索欧身前。他的银发无风自动，翠绿瞳孔里泛起数据的光泽。
“薇拉，够了。”
“龙马·K，”薇拉歪头，“啊，叛徒。罗根博士一直想‘回收’你们三个呢。”
厅内的普通人员开始慌乱撤离，但出口已经被红眼睛的安保人员封锁。
莲从侧门冲进来，墨镜摘下，赤瞳燃烧：“清场完毕。平民都疏散了，剩下的...都是红瞳的人。”
索欧这才注意到，场内还坐着十几个人——他们的眼睛，都开始泛起不同程度的红色。
“早有准备啊，”薇拉轻笑，“但你们觉得，带一个刚入门的小鬼，就能对付我们？”
索欧推开龙马的手，走上前。他从项链上取下缩小胶囊，按下按钮。
光芒闪过，亚古兽出现在他脚边，瞬间进化——暗金色的暴龙兽咆哮着挡在他身前。
“不是对付你们，”索欧说，左眼的疤痕开始发光，“是讨债。”
话音未落，战斗爆发。
莲最先动手——混沌公爵兽从阴影中冲出，黑色的闪电直扑薇拉。但三个红眼睛的安保人员同时上前，他们的数码兽都是成熟期，但配合默契，竟然勉强挡住了皇级的一击。
“这些家伙被改造过，”莲皱眉，“数据强度不匹配，但战斗本能被强化了。”
龙马的V仔兽直接进化到究极V龙兽·未来形态，六对光翼展开，时间领域笼罩半个大厅。
“时间减速——百分之五十。”
红瞳方的动作明显变慢，但薇拉笑了。
“时间能力？我们也有准备。”
她打了个响指。厅内的四个角落，突然亮起血红色的符文——那是专门针对时间能力的干扰装置。
龙马的时间领域开始不稳定。
爱琉的水晶座天使兽出现，粉色的数据流试图净化那些符文，但更多的红瞳人员围上来，他们的数码兽五花八门，但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睛血红，战斗方式疯狂而不要命。
“他们在消耗我们！”爱琉喊道。
索欧明白了。红瞳的人海战术，用数量拖垮质量。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抓住Alpha-01！”薇拉下令，“活的！”
五只成熟期数码兽同时扑向索欧。
“暴龙兽，超级火焰！”
赤金色的火焰喷出，但对方早有准备——一只超海龙兽喷出水柱抵消火焰，一只猿猴兽从侧面突进，一只大古加兽从空中俯冲...
暴龙兽被围攻，发出愤怒的咆哮。
索欧的左眼灼热到极限。金色的数据流涌出，注入暴龙兽体内。
二次进化启动——混沌龙帝兽的雏形再次显现，这次比训练时更稳定。
混沌龙帝兽的改造炮横扫，将两只成熟期数码兽击飞，钻头手臂刺穿了第三只。但它自己也挨了好几下，数据流开始紊乱。
“不行，还不稳定...”索欧咬牙。
薇拉的眼睛更红了：“完美...太完美了！这资质，这进化潜力...罗根博士会高兴坏的！”
她亲自出手了——召唤出自己的数码兽。
不是普通的数码兽。
那是一只...缝合怪。
由多种数码兽部件强行拼接而成的扭曲存在，眼睛是几十个血红的光点，身体不断蠕动、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强制融合体·实验型】
【阶段：变异完全体】
【资质：强制提升至准皇级】
【状态：极不稳定，持续崩溃中】
“这是用十二个失败实验体的数据拼凑的，”薇拉抚摸那怪物的外壳，眼神狂热，“虽然寿命只剩三小时，但战斗力...够用了。”
缝合怪发出不似生物的尖啸，冲向索欧。
“休想！”莲的混沌公爵兽想回防，但被三个红瞳的完全体死死缠住。
龙马的究极V龙兽被时间干扰装置限制，无法全力施展。
爱琉被五个红瞳研究员围攻，他们的数码兽虽然不强，但配合着某种诡异的数据病毒，让水晶座天使兽的净化能力大打折扣。
混沌龙帝兽的雏形迎战缝合怪。
第一轮交锋，混沌龙帝兽的改造炮在缝合怪身上撕开一道口子，但伤口里涌出的不是数据，而是黑色的、粘稠的液体，那些液体溅到地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缝合怪的触手缠住混沌龙帝兽的钻头手臂，强行扭曲。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彻大厅。
“亚古兽！”索欧感到钻心的痛——他和混沌龙帝兽的数据连接太深，伤害会反馈。
左眼的疤痕在流血，银色的血。
“坚持住！”龙马的声音传来，他强行突破时间干扰，一剑斩碎一个符文，但代价是肩头被一只红瞳的数码兽撕开一道伤口。
“小子，用我教你的那招！”莲吼道，“数据共振，逆向干扰！”
索欧想起来——莲教过他，如何用自身的数据频率，干扰那些被强制改造的数码兽。
但需要精准锁定，需要...
“用奈拉的频率！”爱琉突然喊道，“你和奈拉是双生子，你的数据能模拟她的！”
奈拉的频率...
索欧闭上眼睛。左眼的灼痛中，他回忆起奈拉的数据波动——冰冷的、压制性的、带着绝望的银色。
他引导自己的金色数据流，强行扭转频率。
金色逐渐染上银色。
然后，他“看”向了缝合怪。
【数据干扰·资质压制】发动。
缝合怪的动作突然僵住。它身上的几十个血红光点开始闪烁，不规律地明灭。身体各部分的融合处出现裂痕，黑色的粘液疯狂涌出。
“不...不可能！”薇拉尖叫，“这是专门针对Alpha-02的频率设计的！你怎么会...”
“因为我是她哥哥。”索欧睁开眼睛，翡翠绿的瞳孔里，倒映着金银交织的数据流。
混沌龙帝兽趁机发力，钻头手臂彻底撕裂缝合怪的身体。改造炮零距离轰击核心。
缝合怪爆炸了。
不是数据的正常消散，而是剧烈的、带着黑色血雾的爆炸。冲击波掀飞了周围的红瞳人员。
薇拉被炸飞，撞在墙上，一口血喷出来。她的伪装彻底破碎，露出底下苍白的、布满细密疤痕的脸。
“你...你这个...”
索欧走过去，混沌龙帝兽的雏形跟在他身后，虽然伤痕累累，但气势惊人。
他蹲在薇拉面前，翡翠绿的眼睛直视她血红的瞳孔：
“还记得奈拉吗？”
薇拉笑了，血从嘴角流下：“那个爱哭的小鬼？当然记得...她的数据可是很珍贵的，我们抽了三天三夜，直到她...”
索欧一拳打在她脸上。
不是用数据，是用纯粹的、愤怒的肉体力量。
薇拉的头撞在墙上，发出闷响。但她还在笑：“生气了？可惜...你妹妹死的时候，可比这惨多了...”
第二拳。
第三拳。
直到龙马拉住他：“够了，索欧。她会接受审判。”
索欧停手，喘着气，看着地上满脸是血但还在笑的薇拉。
“审判？”薇拉咳着血笑，“我们这种人...哪有审判。只有...回收，或销毁。”
她的眼睛突然亮起不祥的红光。
“小心！”爱琉惊呼。
薇拉的身体开始膨胀——她在自爆，用最后的数据引爆自己，想把索欧拖下水。
但龙马更快。
时间加速——百分之两百。
在薇拉爆炸的前0.3秒，龙马把索欧拽开，同时时间减速包裹住薇拉的身体，强行延缓爆炸过程。
莲冲过来，混沌公爵兽的黑色闪电贯穿薇拉的胸膛，彻底摧毁她的数据核心。
爆炸发生了，但被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薇拉的身体化作黑色灰烬，只有一对血红的眼球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索欧脚边。
然后，碎裂。
战斗结束了。
剩下的红瞳人员见首领死亡，开始溃逃。莲追出去几个，龙马用时间领域困住几个，爱琉净化了他们的数据改造。
大厅一片狼藉。墙壁龟裂，地面焦黑，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和数据消散的气味。
索欧跪在地上，混沌龙帝兽的雏形消散，亚古兽退化回成长期，疲惫地趴在他腿边。
他抬起手，看着手上的血迹——薇拉的血，黑色的，粘稠的。
第一个。
还剩四个。
“索欧。”龙马走过来，肩上伤口还在渗血，但表情平静。
索欧抬头，翡翠绿的眼睛里有血丝，有泪水，但也有某种坚硬的、不会折断的东西。
“我做到了，”他轻声说，“为奈拉...讨回了第一笔债。”
龙马蹲下身，轻轻抱住他。
“嗯，你做到了。”
索欧把脸埋在他肩上，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
是愤怒，是悲伤，是...终于踏出第一步的复杂情绪。
窗外，警报声由远及近——联盟的支援终于到了。
莲走过来，赤瞳扫视全场：“该撤了。联盟的人来了，解释起来麻烦。”
爱琉已经清除了所有数据痕迹，水晶座天使兽的光芒净化了残留的红瞳污染。
四人迅速撤离。
离开会议中心，坐上提前准备的车辆，驶离现场。
后座上，索欧抱着亚古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色。
手机震动。是莲发来的消息：
【清理完毕。薇拉已确认死亡。】
【下一个目标的情报，三天后给你。】
【好好休息，小子。今天...干得漂亮。】
【——莲】
索欧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左眼的疤痕还在灼痛，但已经平复许多。
脑海中，奈
在薇拉爆炸的前0.3秒，龙马把索欧拽开，同时时间减速包裹住薇拉的身体，强行延缓爆炸过程。
莲冲过来，混沌公爵兽的黑色闪电贯穿薇拉的胸膛，彻底摧毁她的数据核心。
爆炸发生了，但被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薇拉的身体化作黑色灰烬，只有一对血红的眼球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索欧脚边。
然后，碎裂。
战斗结束了。
剩下的红瞳人员见首领死亡，开始溃逃。莲追出去几个，龙马用时间领域困住几个，爱琉净化了他们的数据改造。
大厅一片狼藉。墙壁龟裂，地面焦黑，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和数据消散的气味。
索欧跪在地上，混沌龙帝兽的雏形消散，亚古兽退化回成长期，疲惫地趴在他腿边。
他抬起手，看着手上的血迹——薇拉的血，黑色的，粘稠的。
第一个。
还剩四个。
“索欧。”龙马走过来，肩上伤口还在渗血，但表情平静。
索欧抬头，翡翠绿的眼睛里有血丝，有泪水，但也有某种坚硬的、不会折断的东西。
“我做到了，”他轻声说，“为奈拉...讨回了第一笔债。”
龙马蹲下身，轻轻抱住他。
“嗯，你做到了。”
索欧把脸埋在他肩上，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
是愤怒，是悲伤，是...终于踏出第一步的复杂情绪。
窗外，警报声由远及近——联盟的支援终于到了。
莲走过来，赤瞳扫视全场：“该撤了。联盟的人来了，解释起来麻烦。”
爱琉已经清除了所有数据痕迹，水晶座天使兽的光芒净化了残留的红瞳污染。
四人迅速撤离。
离开会议中心，坐上提前准备的车辆，驶离现场。
后座上，索欧抱着亚古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色。
手机震动。是莲发来的消息：
【清理完毕。薇拉已确认死亡。】
【下一个目标的情报，三天后给你。】
【好好休息，小子。今天...干得漂亮。】
【——莲】
索欧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左眼的疤痕还在灼痛，但已经平复许多。
脑海中，奈拉的笑容浮现。
“哥哥，”她好像在说，“谢谢你。”
索欧在心底回应：
不用谢。
因为这只是开始。
费林、克劳德、埃里克、罗根。
四个人，四条命。
他会一个一个找过去。
一个一个，讨回奈拉的债。
车辆驶入夜色。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地下实验室里，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看着屏幕上变成灰色的“薇拉”状态栏，推了推眼镜。
“Alpha-01...比预想中成长得快啊。”
他转身，对阴影中的人说：
“通知罗根博士。计划需要...加速了。”
阴影中，传来低沉的笑声：
“游戏，这才刚开始呢。”
夜还长。
血色的路，也还长。
但至少今夜，有一个恶魔，已经坠入地狱。
（血色讨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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