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乌龙澄清之后,宋亚轩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原来学霸不是讨厌他,是闹了个大误会!这下他彻底放开了,直接把张真源划进了“好兄弟”的范畴。既然是兄弟,那相处起来就更随意了。
张真源发现宋亚轩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之前的那些“关照”虽然笨拙,但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现在则完全变成了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模式。
“兄弟!笔记借我抄一下!”
“源儿,这题咋做?给哥们讲讲!”
宋亚轩甚至开始用一些他从其他“兄弟”那里学来的、略显夸张的称呼和语气。
张真源其实不太习惯这种过于热络的肢体接触和称呼。他性格内敛,从小到大和人保持的距离都比一般人远些。但宋亚轩的亲近毫无恶意,甚至带着一种赤诚的坦荡,让他不好意思直接推开。
所以当宋亚轩胳膊搭上他肩膀,或者凑很近看他作业本时,张真源会下意识地身体微僵,耳朵控制不住地发烫。这是一种纯粹的、对过度近距离接触的生理性不适和无所适从,与任何暧昧情愫无关。
宋亚轩很快发现了这个“好玩”的现象——他这个学霸兄弟,居然这么容易害羞!耳朵红起来特别明显!
这简直是为兄弟情谊增添乐趣的绝佳发现。宋亚轩骨子里那点顽劣的因子开始冒头,把“逗兄弟”当成了新的日常消遣。
“哎,张真源!”宋亚轩用笔帽戳戳前排的后背,等张真源微微侧头,就突然把脸凑过去,压低声音笑嘻嘻地说,“一上午没听你说话,是不是想我想得没心思学习了?”
张真源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离谱的发言惊得往后一缩,蹙眉低斥:“……你无不无聊?” 但泛红的耳廓已经出卖了他那一瞬间的慌乱。
宋亚轩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靠回椅背,笑得见牙不见眼:“开玩笑嘛!别这么严肃,兄弟之间不都这样?”
张真源看着他毫无心机的爽朗笑容,那句“谁跟你是这样”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他转回身,努力忽略还在发烫的耳朵,告诉自己要慢慢适应这种过于“奔放”的友谊。
周三的图书馆补习成了固定项目。宋亚轩虽然学习不上心,但人很聪明,在张真源清晰的讲解下进步很快。学累了的时候,他就开始“骚扰”张真源。
“兄弟,这道题是不是这样……”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把手臂搭在张真源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
张真源讲解的声音会顿一下,身体微不可查地往另一侧偏一点,试图拉开一点空间,但最终还是会把注意力放回题目上:“嗯,思路对,但公式用错了。”
有一次张真源感冒请假一天,第二天回来,宋亚轩一见到他就大声“抱怨”:“源儿!你昨天不在,我就像失去了左膀右臂,题都做不对了!”
周围几个同学好奇地看过来。张真源尴尬得想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小点声。” 耳根又不受控制地红了。
宋亚轩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乐不可支,觉得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兄弟,私下里脸皮居然这么薄,简直太有意思了。他完全沉浸在发掘“兄弟另一面”的快乐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张真源那份无所适从背后,可能正悄然滋长出一些连当事人自己都未曾明晰的、超出“兄弟”范畴的东西。
而对张真源来说,他正在努力适应这种过于热烈的“兄弟情”。他告诉自己,宋亚轩就是这样的人,热情、直率、对朋友好,只是表达方式有点……过于亲密。他需要时间习惯。只是偶尔,当宋亚轩靠得太近、笑容太灿烂时,他心跳失序的瞬间,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但这困惑很快就会被“他只是把我当兄弟”的认知压下去。
图书馆的夕阳一如既往地温暖,将两个挨在一起讨论习题的影子拉长。
“所以这个X等于3,对吧?”宋亚轩用笔戳着草稿纸上的数字,身体几乎要歪到张真源身上。
“嗯。”张真源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脑袋推开一点,“坐好。”
“哎呀,都是兄弟,靠一下怎么了!”宋亚轩笑嘻嘻地又黏回来,顺手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塞进张真源因为讲题而有些发干的嘴里,“犒劳你的!”
张真源被嘴里突然涌入的甜味弄得一愣,看着宋亚轩亮晶晶的、毫无杂质的眼睛,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耳根却诚实地又红了几分。
行吧。张真源想,有个这样闹腾的兄弟,好像……也不算太糟。至少,图书馆的傍晚,不再只有他一个人和满室书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