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张真源刚踏进教室，就感觉气氛不对。
宋亚轩没像往常一样趴在桌上补觉，而是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脸色黑得像锅底。一看见张真源，他立刻站直身体，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朝角落里低吼一声：“严浩翔！过来！”
缩在座位上试图降低存在感的严浩翔一个激灵，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
“张、张哥……”严浩翔声音发虚，眼神躲闪，把手里的信封往张真源面前一递，声音越来越小，“对不住啊学霸……那、那信……是我给、给错了……”
张真源愣住，目光落在那个皱巴巴的粉色信封上，心里咯噔一下。
严浩翔见他不说话，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解释：“就、就上周五……你不是让我给轩哥递个纸条嘛……我当时、我当时满脑子都是约校花看电影的事儿，一紧张，就、就把我自个儿的情书……塞、塞错了……”他说着，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就说嘛！校花怎么会拒绝我，原来是给错人了！”
旁边的宋亚轩听得额头青筋直跳，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严浩翔的后脑勺，咬牙切齿：“说重点！废话那么多！”
“哦哦！重点！重点就是！”严浩翔猛地站直，对着张真源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学霸！对不起！全是我的错！跟轩哥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电影票也是我的！轩哥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他对你绝对是纯洁的同学情！不，是兄弟情！天地可鉴！”
他嗓门不小，引得周围几个早到的同学纷纷侧目。
张真源看着面前鞠躬鞠成直角、恨不得以死谢罪的严浩翔，又抬眼看向旁边一脸烦躁、耳根却有点发红的宋亚轩，昨晚那股兴师问罪的怒火和斩钉截铁的拒绝，此刻像漏气的气球，噗地一下，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所以，根本没有表白。那些“关照”，可能真的就只是……笨拙的示好。而他，不仅误会了，还发了那么一大通义正辞严的“拒绝宣言”。
张真源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他抿了抿唇，伸手扶起还在鞠躬的严浩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事。误会而已。”
严浩翔如蒙大赦，立刻直起腰，脸上堆满笑：“学霸你大人有大量！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他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宋亚轩的脸色，赶紧脚底抹油溜回了自己座位。
教室门口顿时只剩下张真源和宋亚轩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尴尬。
宋亚轩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向窗外，手插在校服兜里，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那个……咳，严浩翔那小子脑子缺根弦，你别往心里去。”
“嗯。”张真源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起自己微信上那些咄咄逼人的话，尴尬得脚趾抠地。
又是一阵沉默。
“我……”张真源犹豫着开口，想为昨天的误会道个歉。
“快上课了。”宋亚轩却突然打断他，指了指教室里的挂钟，然后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一个略显仓促的背影。
张真源站在原地，看着宋亚轩坐下后故作镇定地翻着根本拿反了的课本，心里那点愧疚感，莫名其妙地，又掺杂进了一丝别的、更难以捉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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