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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沈嘉禾还在说着,但马嘉祺的心绪早就飘向远方。
他忽然想到高二冬天的晚自习,他们还是同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沈嘉禾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铅笔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嘟囔着“以后要是能弄个展览,空间就得这么弄”。
可能因为太用力的缘故,铅笔芯断了,旁边刷题的马嘉祺递过他的自动笔。
沈嘉禾谢谢。
她接过笔,继续涂涂改改。
那时候他们刚成为同桌不久,还不是特别熟悉。
他们都不属于大大咧咧的人,即便是同班同学,日常也没什么交集。
马嘉祺一直注意着她的稿纸。
知道沈嘉禾画完,掸去橡皮削,满意的扬起了笑容,才注意到身侧的人。
马嘉祺画的很好看。
沈嘉禾轻声到了谢。
就是这次,使得他们后面越来越熟悉。沈嘉禾会给他分享脑洞,马嘉祺也会给她提出适当的建议。
偶有意见不合时,她还会气鼓鼓的抱怨。
沈嘉禾你一个男生一点不懂女生的审美!
现在想起来,那支笔的笔杆温度,跟此刻指尖碰过的凉意,居然能对上。
沈嘉禾话音落下,见马嘉祺心不在焉,心里有点生气。她用笔帽扣了扣桌子,提醒他回神。
沈嘉禾马总,您觉得刚刚的建议怎么样?
似有被抓包的心虚,摸了摸后颈,又捏捏鼻子,像有八百个小动作。
马嘉祺嗯,挺好的,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他简单翻了翻稿纸,点了点某处。
马嘉祺展品高度按你的意思,调到1.6米。
马嘉祺抬头看她,眼神亮得很,“高中你总抱怨图书馆的书架太高,踮脚找书累得慌,现在总不能让来看展的人也遭这份罪。”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戳中了沈嘉禾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都快忘了自己当年说过这话,只记得那时候总在图书馆跟他抢靠窗的位置,他总把矮书架上的参考书先递给她。
手中攥着的方案册松了松,纸边的毛边蹭过掌心,有点痒。
“还有”马嘉祺把画好的穹顶草图推到她面前,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轻轻敲了敲草图。
马嘉祺穹顶边缘我加了一圈暖光灯带,晚上雪落下来的时候,灯光映着雪,会像你高中日记本里画的星空。
沈嘉禾猛地抬眼,瞳孔微微收缩。她高中日记本里确实画过这样的场景,就在抱怨完书架太高的那一页,她瞎画了个带星空顶的小房间,旁边写着“以后的展览,要让回忆有星星”。
那本日记她后来落在了教室,原本以为早就丢了。
沈嘉禾马嘉祺…
沈嘉禾现在是工作。
马嘉祺把笔放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她的眼睛,那眼神深不见底,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像积攒了八年的雪,终于要化开成河。
马嘉祺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话,我没忘过。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落在安静的会议室里,伴着窗外飘落的雪声,格外清晰。
沈嘉禾蹭一下站起身来,“如果马总没有其他问题了,我就先走了。”
三步并作两步,逃一样离开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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