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早餐猫头鹰邮件时间,一只漂亮的雪鸮扑棱着翅膀落在我的南瓜汁杯旁边,差点打翻了它。
“嘿!”我连忙护住杯子,嫌弃地看着猫头鹰爪子上沾着的露水,“小心点!”
雪鸮高傲地瞥了我一眼,伸出一条腿,上面系着一封厚厚的信,我认出了信封上华丽的花体字——是卡尔,我哥哥。
达芙妮凑过来:“哇,那是你的猫头鹰?它真漂亮。”
“是我哥哥的,瑟琳娜。”我解开绳子,雪鸮立刻飞向天花板,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空盘旋,“她在德累斯顿和卡尔一起,不过显然我哥哥派她来‘检查’我了。”
潘西酸溜溜地说:“还有人记得你是小宝宝呢。”
我没理她,撕开印着格温家族徽章的火漆,信纸厚厚一沓,卡尔总是这样——写起信来就像在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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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亲爱的小麻烦鬼,
如果你读信时正往南瓜汁里加糖,请立即停止,我记得你的牙医去年是怎么警告我们的,当然,你已经十一岁了,大概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但我还是要说:糖会让你长蛀牙,而蛀牙会毁掉你那自以为是的笑容。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卡尔总是这样,开场白永远是挑剔和说教。
德累斯顿的秋天冷得惊人,比英国还要糟,德姆斯特朗的城堡里总算点起了壁炉,但走廊里还是像冰窖,我猜你正在霍格沃茨温暖的地窖里抱怨魔药课的气味——别否认,我知道你会的。
说到魔药,父亲来信说你被分到了斯莱特林,他表面上说“符合家族传统”,但我看得出他很高兴,母亲则担心你会被那些“野心勃勃的小蛇”带坏,我告诉她,你不被别人带坏就不错了,更可能的是你会成为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娇气的小魔王。
我对着信纸做了个鬼脸,虽然……他说得好像也没错。
现在,认真听好,安莉娅(我知道你读到这句时会翻白眼,但请继续读):
1. 魔药课务必戴龙皮手套,不是装饰用的那种,是真正防护用的,去年有个蠢货没戴手套处理河豚眼睛,结果手肿得像气球,三天没法握笔,我不想听到类似“可是手套会弄皱我的手”之类的借口。
2. 离城堡里的那些蠢男孩远点,尤其是那些姓马尔福、姓扎比尼,或者任何觉得自己很特别的纯血小子,你才十一岁,梅林在上,你连自己明天想穿什么都决定不了,更别说分辨谁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了。
3. 如果斯内普教授为难你(他会的,他讨厌所有人,这是他的天性),不要顶嘴,点头,接受批评,然后写信给我抱怨,我会在回信里帮你骂他,虽然他也收不到。
4. 魁地奇,我知道你从小就飞得好,但霍格沃茨的扫帚都是老古董,在得到一把像样的扫帚之前,别做任何危险动作,如果你从扫帚上摔下来,母亲会直接幻影移形到霍格沃茨门口(即使那是违法的),然后把我从德累斯顿揪回来照顾你,饶了我吧。
5. 交朋友要谨慎,我不是要你搞纯血统那套蠢理论(虽然父亲希望我这么说),但你要找那些不会利用“格温”这个姓氏的人,真正的好朋友会在你头发被魔药熏得冒烟时递给你洗发水,而不是在旁边拍照留念。
附:瑟琳娜会等你写完回信再飞回来,别让我等太久,妹妹,你知道我担心。
又附:我寄了一盒德累斯顿的果脯,放在瑟琳娜脚上的小包里,别一次吃完,除非你想在医务室度过周末,
你唠叨但爱你的哥哥,
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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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完信,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上扬着,卡尔就是这样,表面上挑剔个没完,其实每一句唠叨里都藏着关心。
“你哥哥写了什么?”达芙妮好奇地问,“看起来很长。”
“没什么,”我把信折好,“就是些废话,‘记得刷牙’、‘别跟坏男孩玩’之类的。”
潘西嗤笑:“好像真有人会想跟你玩似的。”
我正要回嘴,却看见瑟琳娜俯冲下来,把一个用丝带系着的小包裹扔在我面前,然后又飞走了,包裹上贴着一张便条:“现在!吃!早餐后!”
我解开丝带,里面是一盒精致的果脯,每一颗都裹着糖霜,在晨光下闪闪发光,达芙妮的眼睛亮了。
“可以分我一颗吗?”
我犹豫了一下——卡尔说是给我的——但达芙妮这周借过我羽毛笔,而且她没像潘西那样刻薄,我递给她一颗:“就一颗。”
“谢谢!”达芙妮高兴地接过去。
潘西眼巴巴地看着,但没开口,她大概在等我也给她一颗,但我偏不,我故意慢条斯理地合上盒子,收进书包里。
整个早餐时间,我都在盘算怎么回信,变形术课上,当麦格教授讲解如何把火柴变成针时,我脑子里却在组织句子:
亲爱的卡尔,
你的信像往常一样充满了不必要的担忧,我没往南瓜汁里加糖(今天没有),也没打算从扫帚上摔下来(除非有人推我)。
魔药课很糟糕,但不是因为材料,而是因为我的搭档是哈利·波特——是的,那个哈利·波特,他笨手笨脚的,差点毁了我完美(接近完美)的治疗疖子药水,斯内普教授给了我一个“P”,但这显然是波特的错,你该看看他处理豪猪刺的样子,像在给土豆削皮。
至于你提到的“蠢男孩”,目前还没发现值得我浪费时间的,马尔福自大得像只膨胀的蟾蜍,沙比尼虽然没那么讨厌,但他看人的眼神像在估价,其他人大都乏善可陈。
魁地奇方面,飞行课证明了我依然是天上最出色的那个(除了波特,他确实有点天赋,我不情愿地承认),霍格沃茨的扫帚确实破旧,但我控制得很好,告诉母亲不用担心,我摔下来也会挑个柔软的草坪。
交朋友的事……我在努力,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还不错,至少她不会偷用我的洗发水,还有一个赫敏·格兰杰,麻瓜出身但聪明得可怕——别告诉父亲我说了这话。
果脯很好吃,但我只吃了一颗,剩下的我会慢慢吃(也许),谢谢。
霍格沃茨比我想象的有趣,虽然楼梯总在移动害我迟到过一次,而且皮皮鬼昨天往我头上扔了水球,费尔奇没收了我的自动纠错羽毛笔,说那是“违禁品”,但我会想办法要回来的。
照顾好自己,别在德姆斯特朗冻成冰棍,圣诞节见。
你完美(大部分时间)的妹妹,
安莉娅
又及:真的只有一颗果脯,你别想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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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我在图书馆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写回信,当我把厚厚的信纸折好,准备去找瑟琳娜时,却撞见了哈利和罗恩躲在书架后面。
“——我们必须找到尼可·勒梅是谁,”哈利压低声音说,“海格说他和魔法石有关——”
他们看见我,立刻闭嘴了,罗恩的脸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
“偷听是不礼貌的,格温。”哈利说,语气里带着戒备。
“在公共场合说悄悄话也是,”我反击,但好奇心占了上风,“尼可·勒梅?那个炼金术师?”
哈利的眼睛亮了:“你知道他?”
“当然,”我扬起下巴,“六百多岁的法国巫师,唯一成功制造出魔法石的人,和妻子佩雷纳尔一起隐居,每个像样的魔法家庭的孩子都该知道。”
罗恩看起来有些不服气:“好吧,那你真是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显然比你们知道的多。”我抱紧怀里的信,“现在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要去寄信了。”
但走出几步后,我忍不住回头:“如果你们真的在找勒梅的资料,试试《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或者《著名炼金术师传记》,不过以你们的速度,大概要找到明年去。”
说完我就走了,留下他们一脸错愕。
瑟琳娜在钟楼附近等我,我把信绑在她腿上,又喂了她一小块果脯(卡尔要是知道我把他的礼物喂了猫头鹰,一定会唠叨一整天)。
“安全送到,好吗?”我摸了摸她的羽毛,“别像上次那样把信掉进湖里。”
瑟琳娜叫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抗议,然后展开翅膀飞向远方,我看着她消失在秋日的天空里,突然有点想家——想家里温暖的壁炉,想母亲永远完美的发型,想父亲严肃但关切的眼神,甚至想卡尔没完没了的唠叨。
“格温?”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米莉森,我们寝室的另一个女孩,她有点怯生生地站在几步外:“麦格教授让我来找你……你下午的变形术论文还没交。”
我叹了口气,霍格沃茨的生活确实有趣,但也充满了各种截止日期和责任。
“来了。”我说,整理了一下袍子,确保自己的仪态无可挑剔。
毕竟,我是安莉娅·格温,即使想家,即使有个唠叨的哥哥在远方担心,我也要在这里过得精彩。
而且,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那是格温家的人绝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