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眸光骤凛
楚瑶可识得身份?
萧煜尚未查明,只知是黑衣男子,我疑太子之事,或与宫外势力有关,甚或……牵扯前朝余脉。
楚瑶默然片刻,将牵机散之事相告。萧煜闻言色
萧煜牵机散乃宫中禁药!幕后之人竟猖狂至此!
楚瑶此时绝不能声张,眼下唯二途。
楚瑶要么寻得铁证,将主谋连根拔起;要么暂作隐忍,待时机成熟。
萧煜我倾向前者。然皇后势大,又有太子生母之名作蔽,我等须步步为营,此事需借重贵妃医术。
楚瑶殿下放心!我必尽全力。非只为太子安危,更为宫中清净,亦为你我性命。
二人正商议,太医院院判忽仓皇奔入,面无人色:
太医娘娘、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凤驾突至,说要亲查太子药膳方录!
楚瑶与萧煜对视一眼,俱见彼此目中惊疑——皇后此时前来,是有所觉察,还是故意试探?
楚瑶深吸一气,整敛衣襟:
楚瑶且去迎驾。
她明白,新一轮较量已悄然而至。
此番不仅要应对皇后明枪暗箭,更需周旋于那藏身暗处的敌人。
一步踏错,便是深渊。
然她已无退路,唯能迎刃而上,在这云谲波诡的深宫之中,斩出一条生途。
楚瑶随院判走出内室时,太医院院中已是一片肃杀。
皇后身着明黄凤纹宫装,端坐于临时设下的紫檀椅上,身后十数宫人垂首屏息。
李嬷嬷立于皇后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于腹前,指尖却微微蜷曲,泄出几分不安。
楚瑶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楚瑶敛衽行礼,语声平稳如静水,仿若先前东宫惊变与禁药之危从未发生。萧煜亦上前行礼
萧煜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抬手,声调温和却透着隐隐寒芒
皇后李氏平身!哀家听闻太子药膳出了些差池?楚瑶,你既掌太医院事,太子龙体交托于你,怎容不相干之物混入膳中?
楚瑶起身,眼帘微垂
楚瑶回娘娘,许是膳房宫人一时疏忽,误掺了草药碎屑。臣妾已查验,那不过是寻常枯草,并无毒性,于太子凤体无碍。
她有意隐去醉心草与牵机散之事——此刻与皇后明面交锋,无异自陷罗网。
皇后眉梢微挑,目光如针般刺来
皇后李氏寻常枯草?哀家怎听说,你在东宫以银簪挑检药渣,口称那是‘醉心草’?
楚瑶心中一凛——皇后耳目竟灵通至此,东宫必有她眼线。面上仍从容欠身
楚瑶娘娘明鉴。臣妾初见那碎屑形状特异,随口一猜罢了。后细辨方知是晒干的艾草碎末,许是药房晾晒时不慎混入。
楚瑶太子初愈,臣妾唯恐殿下误食不洁,故多察看了几眼。
言说间,她余光掠过李嬷嬷。闻得“艾草碎末”四字,李嬷嬷肩背悄然松了半分,眼中慌色亦淡去些许。
萧煜适时开口
萧煜母后,瑶贵妃素来谨慎,既已验明无毒,想来只是虚惊一场。太子现下正需静养,不如让瑶贵妃专心调理,免得另生枝节。
皇后静默片刻,目光在楚瑶与萧煜面上逡巡,似在掂量虚实。良久方缓声道:
皇后李氏罢了,哀家知你是为太子着想。然太医院乃皇家重地,不容半分疏失。日后太子药膳,须你亲自验看,再交东宫之人呈送,断不可再出纰漏。
楚瑶臣妾遵旨。
楚瑶躬身应道,心底冷笑——皇后明为训诫,实是敲山震虎,警她勿要多事,亦为李嬷嬷遮掩。
皇后又嘱了几句太子调养之事,方率众离去。待凤驾消失在宫道转角,楚瑶才轻舒一气,背后冷汗已透重衣。
萧煜好险。
萧煜语带余悸
萧煜皇后定是嗅到了风声,否则不会亲来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