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眸光一沉，想到些什么

楚瑶她岂止察觉——东宫早有她的耳目。我们今日所言所行，怕已尽入她耳。

萧煜那该如何？

萧煜若她早有防备，追查醉心草与牵机散之来源，恐难上加难。

楚瑶难亦要查。

楚瑶目色锐利如刃

楚瑶牵机散乃宫中禁药，必自宫外流入。皇后虽势大，欲在禁卫森严的宫闱藏匿此物，绝无可能不留痕迹。

楚瑶青禾已去调阅各宫采买草药的记档，我们便从李嬷嬷入手——她为皇后心腹，所知秘辛定然不少。

话音方落，青禾匆匆入内，面色凝重：

青禾娘娘、殿下，奴婢查过近月各宫采药记档，皆无异状，无人购过醉心草。

青禾但三日前，李嬷嬷曾以‘为娘娘寻调理方’为由出宫，至暮方归。

楚瑶出宫？

楚瑶眸中亮光一闪，

楚瑶是了，她必是借机自宫外购入醉心草与牵机散。

萧煜宫人出入皆需于尚宫局登记事由去向，或可一查。

楚瑶尚宫局的记档怕是早已打点干净。既是替皇后行事，岂会留下真迹？

她略作沉吟，眼底掠过一丝清明

楚瑶我倒有一计，或可撬开李嬷嬷之口。

萧煜何计？

楚瑶李嬷嬷侍奉皇后多年，私产暗藏必丰，阴私亦不会少。

楚瑶可暗中查其私产，握其把柄，再使人假扮刺客胁其性命。

楚瑶她年事已高，贪生惜命，只要拿住软肋，不愁她不吐实情。

萧煜眼中透出赞许

萧煜此计甚妥，既能迫其开口，又不至惊动皇后。然须布置周密，不可留半分破绽，否则反授人以柄。

楚瑶我自有分寸。

楚瑶此事由我安排，殿下暗中策应即可。另则太子那边，还须殿下叮嘱，务必佯作无事，照常用膳，免令皇后生疑。

萧煜太子处我自会提点，父皇哪里我会禀报情况。

此后数日，楚瑶一面如常为太子调理，每日亲验药膳，将其中醉心草与牵机散悄然置换，留渣为证；一面暗遣人手细查李嬷嬷私产。

青禾果未负所托，在皇帝暗地派人帮助下，不过三日便探得诸多线索。

原来李嬷嬷倚皇后之势，于宫外竟置宅三处，更收受官员贿赂，私藏金银珠宝无数。

尤要紧者，她与京中一名为“济生堂”的药商往来甚密——那药商素有“黑心阎”之称，专事倒卖珍稀药材，乃至禁药。

楚瑶看来醉心草与牵机散，便是自此而来。

楚瑶阅罢青禾所呈，目凝寒霜

楚瑶事不宜迟，今夜便动手。

当晚，月隐云深，风寒露重。楚瑶遣两位心腹侍卫扮作蒙面客，悄然潜往李嬷嬷宫外私宅。

彼时，李嬷嬷方自宫中返宅，正于堂内点算日间所受贿礼。

忽闻窗牖破响，两道黑影挟寒刃掠入，冷锋直抵其喉间。

嬷嬷何、何人！意欲何为！

李嬷嬷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倒椅中，声颤如秋风落叶。

侍卫闭嘴！

一侍卫粗声喝道

侍卫奉令取尔性命！尔勾结外戚、贪敛无度，更敢暗害太子——今日便是你死期！

嬷嬷谋害太子？

李嬷嬷面无人色，连连摆手

嬷嬷老奴冤枉！绝无此事！

侍卫还敢狡辩！

侍卫不屑的冷哼一声

侍卫你从宫外私购醉心草与牵机散，混入太子药膳，这般阴毒之计，我等早已查实！若从实招来幕后主使，或可饶你一命！

李嬷嬷浑身颤抖，眼神中被恐惧填满。

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又熟悉内情，明显是有备而来。

如果不说实话，今晚肯定命丧这里。

嬷嬷老奴招……招供……

嬷嬷是、是皇后娘娘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