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傅家祠堂的青砖,沫颜颜跪在满地碎瓷片上,指甲缝渗出血丝。母亲的遗书中那句“傅家的秘密在祠堂地砖下”像一把刀,剖开她最后一丝幻想。
“咔嗒”,第三块青砖被撬起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她颤抖着取出泛黄的日记本,扉页上傅父苍劲的字迹刺得她眼眶生疼:“颜颜满月那日,我和你父亲歃血为盟……”
日记本掉落在地,监控录像带从夹层滑出。画面里,傅父攥着药瓶踉跄后退,背后是沫父惊恐的脸:“老傅,这药是曼丽给的!”
祠堂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沫颜颜冲出去,看见傅慎晏正被两个警察拖上警车,他的西装被扯得歪斜,刺青在闪电中泛着幽蓝的光。
“颜颜!”他嘶哑的呼唤混着雨声,“U盘里的证据……”
她猛地摸向口袋,却发现U盘不翼而飞。远处的苏曼丽倚着黑色宾利,指尖转动着染血的U盘,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看守所的铁栅栏隔开两个世界。傅慎晏隔着防弹玻璃,指尖抚过她映在玻璃上的脸:“颜颜,傅家祠堂的地砖下……”
“我找到了。”沫颜颜打断他,将傅父的日记推过递物口,“你父亲和我父亲,才是被苏曼丽设计的人。”
傅慎晏瞳孔骤缩,颤抖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当看到“曼丽调换了心脏病药”那行字时,他突然抓住铁栅栏,指节泛白:“所以三年前我逼你父亲签字时,他已经知道真相?”
沫颜颜点头,眼泪砸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他说要保护你,所以才……”
傅慎晏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血:“保护我?他用自己的命,让我变成了折磨你的刽子手。”他猛地扯开衬衫,心口的烧伤疤痕在灯光下狰狞如蛇,“你知道这道疤怎么来的吗?是你跳楼那天,我撞碎三层防弹玻璃救你。”
沫颜颜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玻璃上的倒影,仿佛能触到他心口的温度。她终于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染血西装,还有那句被雨声淹没的“活下去”。
“慎晏,”她轻声说,“我们都被苏曼丽当成了棋子。”
看守所外突然传来骚动。苏曼丽踩着细高跟走进来,手里晃着染血的U盘:“傅太太,你猜我把监控录像发给了谁?”她突然贴近玻璃,红唇勾起恶毒的笑,“当然是傅氏集团所有股东,还有……”她将U盘摔在地上碾成碎片,“你的好丈夫,马上就要变成杀父弑妻的通缉犯了。”
傅慎晏猛地扑向玻璃,手铐在铁栅栏上撞出巨响:“苏曼丽!你敢动她试试!”
苏曼丽踩着碎片走向沫颜颜,指尖划过她苍白的脸:“知道为什么傅慎晏总碰完你就去洗冷水澡吗?”她贴近她耳畔,“因为你身上有他父亲的香水味——那是我故意喷在你衣服上的。”
沫颜颜的身体猛地僵住。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亲密后,傅慎晏眼里总是交织着情欲与厌恶。
“你以为他爱你?”苏曼丽大笑,“他不过是在你身上寻找父亲的影子!”
傅慎晏的嘶吼声在看守所回荡:“颜颜!别信她!”
沫颜颜却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玻璃划过喉咙:“苏曼丽,你错了。”她取出藏在袖口的U盘备份,“真正的证据,在傅家祖坟的梧桐树根里。”
苏曼丽的脸瞬间惨白。她转身想逃,却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倒在地。沫颜颜看着她被拖走的背影,突然想起母亲骨灰盒里的照片——傅父抱着幼年傅慎晏,沫父站在旁边,两个男人笑得像亲兄弟。
“颜颜,”傅慎晏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在雨夜找你吗?”他指尖抚过防弹玻璃上的雾气,画了一片残缺的梧桐叶,“因为只有在雨里,我才能假装你还爱我。”
沫颜颜的眼泪砸在玻璃上,晕开了那片未完成的叶子。她取出离婚协议书,却在触到傅慎晏指尖时,将纸撕成了碎片。
“慎晏,”她轻声说,“我们的故事,不该在仇恨里结束。”
看守所外,暴雨渐歇。沫颜颜站在梧桐树下,将傅父的日记埋进湿润的泥土里。树根下的铁盒里,静静躺着傅父当年未寄出的信,收信人是——傅慎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