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来晚了。”
林星辰推开顾临风办公室的门时，时钟指向三点十七分。她特意迟到了十七分钟——对于顾临风这种人，准时是尊重，但适度的迟到是姿态。
办公室在顾氏大厦顶层，全景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风景。装修是极简主义风格，但每件家具都价值不菲：Flos的吊灯，B&B Italia的沙发，墙上的抽象画出自某位新锐艺术家，林星辰在艺博会上见过类似作品，标价六位数。
顾临风从巨大的办公桌后抬起头。他已经换了一身西装，深灰色，比昨天的更正式。
“林小姐的时间观念很有趣。”他说，没有起身，“坐。”
林星辰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手袋放在身侧。她没有穿昨天的衬衫西裤，而是换了一身象牙白丝绸连衣裙，剪裁简单但版型完美，衬托出她的身材曲线。这是“奢侈品鉴赏”特质带来的直觉——她知道什么样的着装能在顾临风面前既不显刻意，又足够高级。
“顾总的办公室更让人印象深刻。”她环视四周，“那幅画是周墨的作品吧？他今年的新系列探讨城市与人性的疏离，很适合这个空间。”
顾临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懂画？”
“略懂。”林星辰微笑，“艺术和医学其实很像——都是在混乱中寻找秩序，在破碎中创造完整。”
【目标B兴趣度+10%，当前进度：27%】
顾临风站起身，走到咖啡机旁：“咖啡？茶？”
“水就好，谢谢。”
他倒了杯依云，递给她。接过时，两人的手指又有短暂接触。这一次，顾临风没有立刻松开。
“林小姐，”他俯视着她，“昨天你说的3%差异，我让技术团队连夜核实了。”
“结果呢？”
“你说得对。”他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长腿交叠，“德国原厂的数据是基于欧洲人体质参数调整的，我们在亚洲市场直接套用，确实有隐患。但问题是——”
“问题是，你们的技术总监坚持原数据更权威。”林星辰接过话头，“因为他是德国总部派来的，不相信本地团队的意见。”
顾临风的眼神彻底变了。
“你怎么知道？”
“逻辑推理。”林星辰抿了口水，“顾氏收购这条生产线才八个月，德国方面必然要派驻核心技术人员把控质量。而这类专家往往对自己的数据有近乎偏执的自信——这是他们的专业尊严。”
她说这话时，脑海中闪过陆修远的脸。他也是这类人。
“那么林小姐认为，我该怎么做？”顾临风身体前倾，这是一个表示重视的姿态。
“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林星辰放下水杯，“下周在苏黎世召开的欧洲心血管年会，有一个关于亚洲人群心脏结构差异的专题研讨会。主讲人是东京大学的松本教授，他是这个领域的权威。”
“所以？”
“所以如果你能安排那位技术总监参会，并‘偶然’听到松本教授引用一份数据——那份数据恰好证明那3%调整的必要性，”林星辰微笑，“那么改变主意的就不是你，而是科学本身。”
顾临风沉默了整整十秒。
然后他大笑——不是社交性的笑，而是真正被愉悦到的笑。
“林星辰，”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目标B兴趣度+15%，当前进度：42%】
【提示：目标已产生强烈兴趣，建议提出合作邀约】
“顾总，”林星辰站起身，她知道该离开了，“我很乐意继续为顾氏提供类似的顾问服务。但我的时间有限，费用也需要提前谈妥。”
“你要多少？”顾临风也站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
“时薪五千，预付四十小时。”她说出早就想好的数字，“以及，我需要查阅顾氏医疗事业部所有非涉密技术资料的权限。”
“很贵的顾问。”顾临风靠近一步，他身上有雪松和皮革的香气，“我怎么能确定你值这个价？”
林星辰抬头迎视他的目光。顾临风很高，这个距离她需要仰头，但她没有退后。
“下周的苏黎世会议，我可以作为你的随行顾问一起去。”她说，“如果我不能说服那位德国技术总监，费用全免。”
赌注很大。但她必须快速推进——系统的倒计时在走，陆修远那边的情感深度又在拉扯她的注意力。
顾临风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瞳孔是深棕色，近距离看，能看见其中细微的纹路。
“成交。”他终于说，“合同明天送到你那里。另外——”他顿了顿，“明晚顾氏有个慈善晚宴，我需要一个女伴。礼服和珠宝我会准备好。”
这不是询问，是陈述。
林星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顾临风的世界里，带一个女人公开出席晚宴，是一种身份宣告。
“我需要知道晚宴的主题和嘉宾名单，以准备合适的谈话内容。”她说，没有直接答应。
“抗癌基金会募捐，医疗界和商界各半。”顾临风从桌上拿起一张邀请函，递给她，“陆修远医生也在嘉宾名单上——他去年为基金会做了三台免费手术。”
林星辰接过邀请函的手指微微一僵。
系统界面上，两个目标的头像并排闪烁。
一个约她今晚八点改论文，弹德彪西的《月光》。
一个邀她明晚出席晚宴，以女伴的身份。
而她的能量储备显示：46%。
游戏进入高难度阶段。
“我会准时到。”她对顾临风说，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顾氏大厦时，傍晚的风吹来。林星辰站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不是身体的疲惫，是心的疲惫。
手机震动，陆修远发来信息：“文献已经找到，八点见。另外，明晚我要参加一个晚宴，可能会晚些结束。论文可以改到后天吗？”
林星辰盯着屏幕，许久，才回复：
“今晚八点见。论文的事，不急。”
她抬头望向天空，暮色正一点点吞噬白昼。
两个男人，两个世界，一个她。
而倒计时继续跳动，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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