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联邦学生会下了新命令：开展学院军训视察活动。
文件是祁鹤拿来的，厚厚一沓，包括视察计划、时间表、评估标准。内容大致是：联邦学生会命令各大学院开展为期三周的军训，瓦尔基里负责监督。于洢小队被任命为视察队，要在两周内走完五个学院：圣三一、红冬、山海经、千禧年、格黑娜。每个学院视察一天，路上时间一天，最后一天总结汇报。
“时间太紧了吧。”祁鹤说，
“每个学院就一天，基本看不全。”
“命令就这样。”于洢说，“准备一下，明天出发。视察队我带队，赤云副队长，祁鹤记录员。良奈、朔夜、纱白、夏羽随行。”
“不带小枉？”
“他留下看家。”
祁鹤点点头，去准备行程。
于洢把小队成员召集到指挥部。
“视察任务。”她把文件发下去，“每个人有分工：赤云负责看装备和训练设施，祁鹤记录谈话内容和问题，良奈和朔夜看战术训练，纱白看后勤和通讯，夏羽看整体组织和执行。发现问题当场记下来，晚上开会汇总。”
“发现问题怎么处理？”良奈问。
“先记录，能当场解决的当场解决，不能解决的带回汇报。”于洢说，“记住，我们是视察，不是检查。态度要专业，但不要高高在上。”
“明白。”
“还有，”于洢补充，“各学院情况不同，说话注意分寸。圣三一重礼仪，红冬重实际，山海经重传统，千禧年重技术，格黑娜……看情况。”
“明白。”
第二天一早，视察队出发。两辆车，于洢、赤云、祁鹤坐第一辆，良奈、朔夜、纱白、夏羽坐第二辆。第一站：圣三一学院。
圣三一在基沃托斯西南，学院建筑以白色为主，尖顶高耸，像教堂。车子驶入学院区域时，于洢看到路边有学生在列队欢迎——穿着整齐的制服，手里拿着小旗子。
“阵势不小。”赤云说。
车子在学院主楼前停下。楼前站着三个人，都穿着圣三一学生会的正式礼服。中间的是桐藤渚，菲力乌斯派领导人，十七岁，浅灰色长发，表情温和。左边是百合园圣娅，桑帕库斯派领导人，金色短发，面带微笑。右边是圣园未花，帕特尔分派领导人，粉色长发，眼神活泼。
“欢迎瓦尔基里的各位。”桐藤渚上前一步，“我是桐藤渚，圣三一茶话会菲力乌斯派负责人。这两位是百合园圣娅和圣园未花。”
圣娅没说什么，未花招了招手。
于洢向前一步和渚握手。
“于洢，瓦尔基里第一空输大队长，本次视察队队长。”
“辛苦了。”桐藤渚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会议室在主楼二层，装饰豪华：长条红木桌，高背椅，墙上挂着油画。茶和点心已经准备好了。于洢小队坐下，圣三一三人坐在对面。
“视察计划我们已经收到。”桐藤渚说，“圣三一的军训由正义实现部负责，普通学生参与，茶话会成员原则上也要参与，但有些部分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赤云问。
“部分茶话会成员有其他职责，比如外交活动、学院管理。”百合园圣娅接过话，“所以军训出勤可能无法保证全员。”
“军训是联邦学生会的统一要求。”于洢说。
“理解。”桐藤渚微笑，“所以我们会尽量协调。请放心，圣三一方面会积极配合视察。”
谈话很客气，但于洢似乎明白了潜台词：
部分茶话会成员有后台，军训可以不来。
喝完茶，桐藤渚带她们去训练场。训练场在学院东侧，是一片大草坪。大约两百名学生在训练，分成几个方阵，练习队列和基础格斗。教官是正义实现部的学生，穿着黑色制服。
桐藤渚指着远处一个方阵：“那是茶话会预备役成员的训练组，出勤率最高。”
于洢看过去。那个方阵大约三十人，动作整齐，精神面貌很好。但其他方阵就差多了——动作懒散，交头接耳，教官喊口令也没用。
“普通学生好像不太积极。”赤云说。
“确实有些抱怨嘛。”圣园未花说，“但军训毕竟是义务，我们会督促的啦。”
于洢让小队成员分散观察。她自己走到一个普通学生方阵旁边。教官正在教持枪姿势，但很多学生连枪都拿不稳。
“同学。”于洢问一个学员，“感觉怎么样？”
学员看她一眼，又看了眼远处的桐藤渚，低声说：“还能怎么样，凑合呗。反正茶话会的人也不来，我们练得再好也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
“军训表现好，有机会进正义实现部或者茶话会预备役。但名额都被内定了，我们练也是白练。”
于洢记下，又问了几个学生，说法差不多：军训流于形式，没有实质激励，茶话会特权明显。
另一边，良奈和朔夜在看战术训练。圣三一的战术训练很基础，主要是小队推进和掩护，但配合生疏，经常出错。
“训练大纲太旧了。”朔夜对于洢说，“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水平。”
纱白看了后勤和通讯。圣三一的装备很好，但维护一般，有些通讯设备老化严重。
“有钱，但没好好用。”纱白说。
夏羽转了一圈，回来报告：“整体出勤率大约百分之七十。缺勤的主要是茶话会正式成员和部分有关系的学生。训练质量参差不齐，好的很好，差的极差。”
视察持续到下午四点。汇总情况后，于洢和桐藤渚开了个简短反馈会。
“主要问题有三个。”于洢说，
“第一，出勤率不足，特别是茶话会成员。
第二，训练质量两极分化。
第三，后勤维护不到位。”
桐藤渚点头，记在笔记本上。“我们会改进。”
“军训还有两周结束，希望下次来能看到变化。”
“一定。”
离开圣三一时，天已经快黑了。上车后，良奈忍不住说：
“她们根本就没想改吧？说话那么客气，但一点实际行动没有。”
“看出来了。”赤云说，“但我们也只能汇报。”
“下一个是红冬。”祁鹤看着行程表，“明天到。”
车子驶向红冬学院方向。
于洢看着窗外，想起圣三一那些普通学生的眼神——麻木，无奈，认命。
她拿出加密笔，简单记录：“圣三一军训流于形式，茶话会特权明显，学生积极性极低。”
写完，她收起笔，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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