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在凌晨三点抵达。
于洢被通讯器的震动吵醒。
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的应急灯透过门缝漏进一线微光。
她摸到床头的加密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加密信息：
“一小时后，地下车库集合。全副武装，作战简报在车上。”
她坐起来，快速穿好制服。
深灰色的作战服，防弹背心，战术腰带，靴子。
检查装备：
手枪两个弹匣，步枪四个弹匣，医疗包，手电，对讲机。
最后把加密手机塞进防弹背心内袋。
宿舍里其他人还在睡。
于洢轻手轻脚走出房间，走廊里已经有人影在走动——都是被紧急集合的队员。
她看到赤云从隔壁房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点点头。
地下车库在楼底。
于洢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辆车在待命。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车灯刺破黑暗，照亮空气中飘浮的灰尘。
“于队长！”有人喊。
她循声望去，看到良奈在招手。
良奈、朔夜、纱白、夏羽都已经到了，穿着同样的作战服，背着同样的装备。
良奈看起来兴奋，朔夜平静，纱白有点紧张，夏羽……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情绪。
“这边。”于洢带她们走向一辆装甲运兵车。车是深绿色的，侧面印着瓦尔基里的徽章。后舱门开着，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是她们小队的补充成员，一个机枪手，一个医疗兵。
“上车。”于洢说。
七个人挤进后舱。空间狭窄，面对面坐着，膝盖顶着膝盖。舱门关上，车内只剩一盏红灯照明。
车子启动，驶出车库。于洢看了看时间：三点二十。
“任务简报。”她从座椅下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显示加密地图和任务概要。
“阿里乌斯学院发生内部动乱。一支旧阿里乌斯的武装团体占领了学院东北区的建筑，挟持了部分学员。联邦学生会命令瓦尔基里介入，协助当地安保力量平定动乱，解救人质。”
地图放大，显示阿里乌斯学院的平面图。
学院建在山丘上，建筑多为石质结构，巷道狭窄。被占领的区域标红，是几栋相连的教学楼和宿舍楼。
“我方兵力：瓦尔基里警备局第一、第三、第五小队，加上我们第七小队，总共四支小队，每队七人。第一、第三小队正面突击，第五小队侧翼掩护，我们负责后方封锁和支援。”
于洢看向队员们。“具体任务：占领学院后方的钟楼制高点，建立狙击和观测点位，防止敌人从后方撤离或增援。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援。”
“敌人有多少？”良奈问。
“情报显示大约三十到四十人，装备轻武器：步枪、手枪、少量爆炸物。没有重武器。”
“人质呢？”
“大约二十人，被关押在主教学楼二楼。突击小队会优先解救人质。”
朔夜举起手：“为什么阿里乌斯学院会有武装团体？他们是学生吗？”
于洢停顿了一下。“简报上说，是学院内部派系斗争激化的结果。旧阿里乌斯反对学院当前的管理层。”
“政治斗争啊。”纱白小声说。
“不管是什么，”于洢说，
“我们的任务是执行命令。明白吗？”
“明白。”众人回答。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窗外从城市的灯光逐渐变成郊区的黑暗，最后驶入山区道路。路况变差，颠簸加剧。于洢感到胃里有些翻腾，她深呼吸，调整状态。
夏羽坐在她对面，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
但于洢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敲——不是紧张，更像在计算什么。
“在想什么？”于洢问。
夏羽睁开眼。“地形。钟楼在制高点，但周围建筑密集，狙击视野可能受限。需要提前确认射击角度。”
“到现场再评估。”
“嗯。”
凌晨四点半，车队停下。后舱门打开，冷空气涌进来。于洢第一个下车，踩在碎石地面上。
这里是阿里乌斯学院外围的一片空地。其他小队的车也陆续到达，队员们迅速集结。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站在车头前，手里拿着战术板。
“各小队队长，集合！”
于洢走过去。另外三个小队的队长也到了，她认出其中一个是训练基地时的同期，叫健一，现在是一小队队长。
指挥官是白石——警备局新人培训负责人。她穿着作战服，肩章上的银星在车灯下反光。
“最后确认任务。”白石展开地图，“一、三小队从正门突入，五分钟后开始行动。五小队从西侧围墙突破，建立侧翼火力点。七小队——”她看向于洢，“按计划占领钟楼。行动期间保持通讯畅通，任何异常立即报告。”
“敌方可能有人质盾牌，”健一说，“怎么处理？”
“优先保证人质安全。但如果人质被用作攻击掩护……按交战规则处理。”
于洢心里一沉。交战规则的意思是，如果敌人用人质当盾牌，可以连人质一起攻击。她在训练基地学过这条规则，但从未想过会实际遇到。
“还有问题吗？”白石问。
没人说话。
“那就行动。祝好运。”
各小队散开。于洢回到自己的小队，简单传达了指令。
“钟楼在学院东北角，距离我们现在位置大约八百米。”她指着地图，“途中要穿过一片树林和一段开阔地。良奈打头，朔夜第二，纱白中间，夏羽和我断后。保持间距，安静前进。”
她们离开集结地，进入树林。树木很密，地面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于洢端着步枪，枪口朝下，手指搭在护木上，随时准备举枪。
前进了三百米，没有异常。对讲机里传来其他小队的报告：
“一小队就位。”
“三小队就位。”
“五小队就位。”
于洢按下通话键：“七小队接近目标区域。”
树林尽头是一道石墙，高约两米。墙对面就是学院的后院。良奈先翻过去，确认安全后打手势。其他人依次翻越。于洢最后一个过去，落地时左肩的旧伤刺痛了一下。
后院很安静，有几栋低矮的建筑，像是仓库或工坊。钟楼在正前方，大约一百米外，是一座石结构的塔楼，顶部有个钟面，指针停在三点十分。
“前进。”于洢低声说。
她们贴着建筑阴影移动，每移动一段就停下来观察。距离钟楼五十米时，夏羽突然举手示意停下。
“二楼窗户有人。”她压低声音。
于洢举起望远镜。钟楼二楼的一扇窗户，确实有个人影晃动。看不清细节，但能看出是在走动。
“可能是哨兵。”朔夜说。
“绕过去。”于洢改变路线，从侧面接近钟楼。
钟楼底层有个小门，门锁着。
良奈拿出开锁工具——训练时学过的基础技能——花了三十秒打开。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一片漆黑，有灰尘和霉味。于洢打开手电，光束照亮狭窄的螺旋楼梯。
“良奈、朔夜先上，清除威胁。纱白、夏羽跟上，占领顶层。我殿后。”
良奈和朔夜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楼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脚步声在石壁间回响，虽然有刻意放轻，但在寂静中仍很明显。
二楼是个小房间，堆着杂物。窗户边的确有人——但已经死了。一个穿着阿里乌斯学院制服的学生，胸口有枪伤，血已经凝固。她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本翻开的书。
“不是哨兵。”良奈检查了尸体，“死了至少几个小时。”
“继续上。”于洢说。
继续往上，三楼、四楼都没有人。
顶层是个钟室，巨大的机械钟占据了一半空间，齿轮和链条在昏暗的光线中像怪物的骨架。四面有窗户，视野开阔。
夏羽和纱白开始架设设备。纱白拿出观测镜，连接数据终端。夏羽选择了一个朝向东面的窗户作为狙击位，架起她的枪。
“视野良好。”纱白透过观测镜观察，
“能看到主教学楼正面。一楼窗户有灯光，二楼……有人影移动，数量不明。”
于洢走到窗边，用望远镜观察。主教学楼是栋三层石楼，距离钟楼大约两百米。一楼有几个窗户亮着灯，能看到里面有人走动。二楼窗户都拉着窗帘，但偶尔有影子闪过。
对讲机里传来白石的命令：“各小队，准备突入。倒计时一分钟。”
于洢按下通话键：“七小队就位，可提供观测和火力支援。”
“收到。保持警戒。”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枪声响起。
不是零星枪声，是密集的交火。主教学楼正面爆发出火光和枪声，突击小队开始进攻。于洢透过望远镜看到，一小队的队员从正门突入，三小队从侧面窗户突破。
“一楼交火中。”纱白报告，“敌方抵抗激烈……等等，他们在往二楼撤退！”
“二楼有人质。”于洢说，“注意观察，如果人质被带出来，立即报告。”
战斗持续了十分钟。一楼枪声渐渐平息，突击小队控制了底层。但二楼开始传出枪声，更密集，还夹杂着爆炸声——可能是手榴弹或土制炸弹。
“二楼东侧窗户有动静！”纱白突然说。
于洢调转望远镜。二楼东侧的一扇窗户被推开，几个人影出现在窗口。其中两个穿着阿里乌斯制服的人——看身形是学生——被推出来，站在窗口前。她们身后，有人用枪指着她们的头。
“人质盾牌。”朔夜低声说。
对讲机里传来健一的声音：“指挥官，二楼东侧，敌人用人质作掩护。请求指示。”
短暂的沉默，然后白石回复：“按交战规则处理。”
于洢握紧望远镜。她看到那两个人质在发抖，其中一个在哭。持枪的人躲在人质身后，只露出半个头。
“夏羽。”于洢说。
“在。”
“能打到吗？”
夏羽调整瞄准镜。“目标头部暴露不足，射击角度受限。如果开枪，可能误伤人质。”
“其他位置？”
“不行。”
于洢咬了咬牙。她按下对讲机：
“指挥官，七小队狙击位视野受限，无法精确射击。”
“收到。一小队准备强攻。”
但就在这时，情况突变。
二楼另一扇窗户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从里面跳出来——不是跳，更像是被扔出来。那人摔在地上，不动了。紧接着，窗口又出现一个人，端着枪朝下扫射。
“掩护！”健一在对讲机里喊。
钟楼里，夏羽扣下扳机。
枪声很轻，装了消音器。于洢看到那个窗口扫射的人向后仰倒，消失在窗口。
“命中。”夏羽冷静地说。
“好枪。”良奈忍不住说。
但战斗还没结束。二楼传来更多枪声和喊叫声。
突然，教学楼后门被撞开，几个人冲出来，朝学院后山方向逃跑。
“敌人逃脱！”于洢报告，“方向后山，五六个人。”
“七小队，追击！”白石命令，“阻止他们进入山区！”
“收到！”于洢转身，“良奈、朔夜跟我追击！纱白、夏羽留守，继续提供支援！其他人留下！”
她带着良奈和朔夜冲出钟楼，朝后山方向追去。逃跑的敌人已经跑出一百多米，正在翻越一道矮墙。于洢举枪，瞄准，扣扳机。
子弹打在矮墙上，溅起碎石。敌人翻过墙，继续跑。
“追！”
她们翻过矮墙，进入后山区域。这里树木稀疏，主要是灌木和岩石，地形起伏。敌人分成两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
“分头追！”于洢说，“良奈跟我追左边，朔夜追右边！保持通讯！”
她和良奈追向左路。敌人有三个，跑得很快，但地形不熟，经常被灌木绊倒。距离在拉近，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
“站住！”于洢喊。
对方没有停，反而回身开了几枪。子弹打在旁边的岩石上，发出尖锐的撞击声。
“还击！”于洢下令。
她和良奈同时开火。步枪的连发声在山谷中回荡。一个敌人中弹倒下，另外两个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压制！”于洢朝石头方向射击，良奈从侧面迂回。石头后面的敌人还击，枪声零散，但打得准，良奈差点被击中。
“他们有狙击手！”良奈在对讲机里喊。
“朔夜，你那边什么情况？”于洢问。
“两个敌人，躲在树后……等等，他们投降了！举起手走出来！”
“看住他们！我这边需要支援！”
“马上到！”
几分钟后，朔夜从侧面赶来。三人会合，包围了石头。
“出来！放下武器！”于洢喊。
石头后面沉默了几秒，然后一支步枪被扔出来。接着，两个人举起手，慢慢走出来。
一两个人，都很年轻，穿着阿里乌斯学院的制服，但外面套了件战术背心。他们脸上有灰尘和汗水，眼神里是疲惫和绝望。
“跪下，手放头上。”于洢命令。
两人照做。良奈上前搜查，缴获了他们的手枪和备用弹匣。
“其他人呢？”于洢问。
一个的摇摇头，没说话。另一个的抬起头：
“你们……你们杀人了。”
“你们先动的手。”良奈说。
“我们只是……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学院。”说话的那个声音在抖，
“阿里乌斯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
“不关我事。”于洢打断，“带走。”
小队成员们押着俘虏返回学院。战斗已经基本结束，枪声零星。主教学楼门口，突击小队正在清点伤亡。于洢看到地上盖着几块白布，下面是人形轮廓。
白石走过来，看了看俘虏。
“就这两个？”
“还有一个被击毙，在那边。”于洢指了指后山方向。
白石点点头。“伤亡报告：我方轻伤三人，无人阵亡。敌方死亡十一人，伤八人，俘虏十五人。人质全部安全解救，有两人轻伤。”
“任务完成？”于洢问。
“第一阶段完成。”白石说，“但后续还有清理和调查工作。你们小队先休整，待命。”
“明白。”
于洢回到钟楼，纱白和夏羽还在岗位上。
“结束了？”纱白问。
“暂时。”于洢坐下，靠着墙。肾上腺素开始消退，疲惫感涌上来。她看了看时间：早晨六点十分。天刚蒙蒙亮，灰色的光从窗户照进来。
夏羽还在观察。于洢走过去，看到她盯着教学楼方向，表情凝重。
“怎么了？”于洢问。
“那些人……”夏羽低声说，“他们不像是叛乱分子。”
“什么意思？”
“他们的装备太差，战术生疏，更像是临时拼凑的学生团体。而且……”她顿了顿，“刚才我看到人质被解救出来，有几个人质和俘虏在拥抱，在哭。不像是劫持者和人质的关系。”
于洢想起那个死在钟楼二楼的女孩，手里拿着书，没有武器。想起刚才俘虏说的“拿回属于我们的学院”。
“任务简报说是内部派系斗争。”她说。
“也许是。”夏羽收回目光，“但不关我们事。”
“嗯。”
但于洢心里有疙瘩，在训练基地学过，瓦尔基里的职责是维护联邦稳定，打击犯罪和叛乱。
但这次任务……感觉不太一样。
一小时后，后续部队到达。是联邦学生会的调查组，还有医疗队和后勤队。于洢的小队被命令撤离，返回集结地。
上车前，她看到几个调查组的人在教学楼里进进出出，手里拿着文件和设备。还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不是军人，像是文职人员——在和白石交谈，表情严肃。
“那是谁？”良奈问。
“不知道。”于洢说，“上车。”
返程路上，车里很安静。大家都累了，闭目养神。于洢靠着车厢壁，脑子里回放整个任务过程：钟楼的尸体，窗口的人质，后山的追击，俘虏绝望的眼神。
对讲机里传来白石的广播：“各小队注意，任务报告请于二十四小时内提交。行动中击毙敌人数量、消耗弹药、伤员情况等，必须详细记录。报告模板会发到各队通讯终端。”
然后是补充命令：“第七小队，于洢队长，返回基地后请到指挥部报到。”
“收到。”于洢回复。
回到瓦尔基里总部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队员们解散去休息，于洢直接去指挥部。
指挥部在总部主楼三层，走廊铺着深色地毯，墙上挂着历任局长的肖像。白石在办公室里等她。
“坐。”白石指了指椅子。
于洢坐下。白石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推过来。
“任务表现评估。”她说，“你的小队在观测、狙击、追击方面表现良好。尤其是狙击手夏羽，击毙关键目标，阻止了敌人从二楼窗口的火力压制。”
“夏羽很优秀。”
“确实。”白石顿了顿，“但有一件事我要问清楚——在追击过程中，你下令分头追击。虽然最终成功捕获敌人，但分兵在战术上是冒险行为。为什么这么做？”
于洢思考了几秒。“当时敌人分两路逃跑，如果集中追击一路，另一路可能逃脱。分兵虽然冒险，但能确保全歼。”
“如果敌人有埋伏呢？”
“后山地形我观察过，不适合埋伏。而且敌人是仓皇逃跑，不像有计划的样子。”
白石看着她，眼神里有评估的意味。“你判断很准。但下次类似情况，建议先请示指挥官。”
“明白。”
白石点点头，在文件上签了字。“这次任务后，你的小队会被正式编入警备局作战序列。后续可能有更多任务，做好准备。”
“是。”
“另外，”白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联邦学生会会长签署的嘉奖令。你在阿里乌斯行动中的表现受到了关注。”
于洢接过信封。纸质很厚，封口有联邦学生会的印章。
“谢谢长官。”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争取的。”白石站起来，“回去休息吧。报告明天交。”
“是。”
于洢走出指挥部，在走廊里拆开信封。嘉奖令内容很简单：表彰在阿里乌斯行动中的英勇表现和指挥能力。落款是联邦学生会会长，签名是印刷体，看不清名字。
她把嘉奖令折好，放进口袋。回到宿舍时，赤云在等她。
“怎么样？”赤云问。
“嘉奖。”于洢把嘉奖令给她看。
“厉害啊。”赤云笑了，“我第一次任务可没这待遇。”
“运气好。”
两去食堂吃饭。午后人不多，于洢点了份拉面，慢慢地吃。赤云坐在对面，说起自己的任务——她所在的第一空输大队负责空中运输支援，没有直接参与战斗。
“听说阿里乌斯那边闹得挺大。”赤云压低声音，“我听到消息，说是旧阿里乌斯的人想恢复皇室继承制度，但另一部分想现代化改革，两边谈崩了，才动武。”
“简报上说是派系斗争。”
“但动用到瓦尔基里，说明事情不小。”赤云顿了顿，
“而且……我听说凯撒的人背后支持新派。”
于洢抬起头。“凯撒？”
“嗯。阿里乌斯学院最近在谈一笔和凯撒的合作，旧派系反对，觉得是出卖学院传统。”赤云看了看四周，声音更低，“但这些只是传闻，别往外说。”
于洢想起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和白石交谈的文职人员。会是凯撒的人吗？
她没再问，继续吃面。
下午，她回到小队宿舍。良奈、朔夜、纱白、夏羽都在，正在保养武器。看到于洢进来，良奈跳起来。
“队长！听说你被嘉奖了？”
“消息传得真快。”
“当然，整个警备局都知道了。”良奈兴奋地说，“我们小队是不是也要出名了？”
“别想太多。”于洢说，“继续训练，准备下次任务。”
“是！”
于洢走到夏羽旁边。夏羽正在擦狙击枪的枪管，动作很仔细。
“今天那一枪准的。”于洢说。
“应该的。”
“你说他们不像叛乱分子。”
夏羽停下手，看向她。“我只是陈述观察。”
“我知道。”于洢坐下，“但有时候，观察会带来疑问。”
“疑问解决不了问题。”夏羽继续擦枪，
“我们是士兵，执行命令就够了。”
“如果命令是错的呢？”
夏羽抬起头，眼神平静。“那也得执行。”
于洢没说话。她想起训练基地时，石川教官说：坚持自己。
但坚持自己，在命令面前有多难？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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