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病房在神经科顶楼,朝南,能看见沈烬公司的大楼。她开始认不得人,却唯独记得“沈烬”这个名字,每天坐在窗边,等他来送一束白玫瑰。
沈烬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给她读当年她写的实验报告,读她记在病历本边角的随笔——“沈烬的手真稳,缝血管像穿针引线”“今天他给我带了糖炒栗子,糖放多了”。
直到那天,她忽然抓住他的手,眼神清明得像十年前:“沈烬,别再等了。”
她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脑部,阿尔茨海默是并发症,医生说“最多还有一个月”。
“我查过你的体检报告,”她的声音很轻,像飘在风里的絮,“你那车祸后遗症,再熬下去,心脏会垮的。”
沈烬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听见她的心跳,像当年在解剖楼听的蛙心灌流实验,一下,又一下,慢慢弱下去。“苏晚,”他哑着嗓子,“当年在天台,你说‘生是偶然,死是必然’,可我偏要偶然。”
她笑了,指尖划过他的眼角:“傻瓜,偶然是相遇,必然是……我们总得留点遗憾,才不算白活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