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的办公室在顶楼,落地窗外能看见苏晚医院的尖顶。他办公桌上总放着个玻璃罐,装着她当年送的银杏叶标本——那年她二十岁,说银杏叶的脉络像神经突触,能“连起所有想记住的人”。
但苏晚的记性开始坏了。
是在一场大手术后,她从手术室出来,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分钟,才迟疑地叫出“沈烬”。后来是越来越频繁的失神,会在给他复查时忘了手里的叩诊锤,会在深夜给他发消息说“今天解剖楼的樱花开了”,醒了又撤回。
沈烬查了所有资料,最后在她的病历夹里看见“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的诊断,日期是三个月前。
那天他把她堵在医院走廊,她穿着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支笔,像当年在实验室时一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攥着她的手腕,指节泛白。
苏晚垂着眼,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那里有道浅疤,是当年车祸她缝的:“沈烬,阿尔茨海默是‘脑海里的橡皮擦’,我怕擦着擦着,就不记得怎么爱你了。”
他忽然吻住她,走廊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她发间的皂角香。窗外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像十年前那场没说完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