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足，冷气像无形的蛇沿着脊椎向上爬。
严浩翔坐在长桌一侧，看着面前的合同，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像某种外星文字。
“双人组合”经纪总监李姐用红色激光笔点着投影幕布。
李姐：“‘翔霖’——这个名字已经注册好了。社交媒体账号今天下午就会开通。”
贺峻霖坐在长桌另一侧，距离严浩翔正好三个座位。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正低头玩手机。
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他没说过一句话，也没看严浩翔一眼。
严浩翔的私人助理小陈弱弱地举手说：“可是李姐……浩翔一直是solo定位，突然变成组合，粉丝那边……”
“粉丝会喜欢的。”
李姐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昨晚的直播数据看到了吗？共享奖杯那段，观看峰值破纪录，相关话题阅读量超过八亿。市场部预测，如果这个组合正式成立，首月商业价值至少翻三倍。”
激光笔的红点移到下一张PPT，上面是两个并排的头像：严浩翔的黑色系宣传照，贺峻霖的浅蓝色系宣传照。
中间用艺术字写着“光与影的对话”。
严浩翔感到一阵反胃。
严浩翔：“我们不是光影。”
严浩翔的声音在冷气过足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严浩翔。
贺峻霖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了严浩翔一眼，眼神平静得像在看陌生人。
李姐推了推眼镜：“浩翔，我理解你的艺术追求。但你要明白，昨晚的事故之后，公司需要一个新的叙事。‘竞争对手变队友，共同渡过危机’——这是最好的故事线。”
严浩翔：“所以是公关策略？”
李姐：“是商业决策。而且对你们都有好处。浩翔，你的音乐需要更广的受众。峻霖，你的个人形象需要更多深度。你们互补。”
贺峻霖突然笑了。那笑声很短促，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李姐说得对。严老师的音乐有深度但缺温度，我的表演有温度但缺深度。完美互补，像拼图。”
严浩翔看向贺峻霖。
贺峻霖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挂着那副职业笑容，但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
贺峻霖：“我同意。”
随后转向李姐：“什么时候开始？”
李姐明显松了一口气：“今天下午就拍第一组宣传照。晚上有双人直播，预热一下。下周正式官宣。”
会议在诡异的共识中结束。
严浩翔坐在原位没动，看着其他人陆续离开。
贺峻霖走得很快，出门时和助理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拐进了消防通道。
小陈凑过来：“浩翔哥，你真的要……”
严浩翔：“合同已经签了。”
说着，就合上了文件夹。
其实严浩翔没签，但他知道反抗没用。公司的律师团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自愿”同意。
小陈：“可是……”
没等小陈说完，严浩翔就打断了他。
严浩翔：“帮我查一下，贺峻霖昨晚事故后的医疗报告。详细的那种。”
小陈愣了一下：“这……不太好吧？隐私……”
严浩翔：“那就查能查到的。”
严浩翔站起身。
“还有，他有没有长期合作的医生或心理咨询师。”
小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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