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看出我情绪不对，也没多问，默默做了午饭。
下午，小李来了，带来一个U盘。
“物流园区那四个人的审讯结果。”他插上电脑，“他们是方励安保公司的外围人员，负责监视和威胁。他们的上线叫‘老刀’，真名不知道，据说是方励从国外带回来的退役特种兵。”
“老刀在哪？”
“不知道，行踪不定。但他们说，老刀最近在找一个地方……‘老仓库’。”
“什么老仓库？”
“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方励交代过，如果出事，就去老仓库取‘备份’。”小李调出一张地图，“根据他们的描述，大概在这个区域——城南的老工业区，九十年代就废弃了。”
地图上是一片灰色的厂房，卫星图里能看到锈蚀的屋顶和丛生的杂草。
“那里可能藏着方励不想让我们找到的东西。”林静说，“录像？账本？还是别的证据。”
“要去看看吗？”
“必须去。”林静站起来，“但这次要更小心。方励知道我们端了物流园区，肯定会加强戒备。”
行动定在第二天凌晨。
这次是特警出动，二十人小队，全副武装。我和林静在指挥车上，通过无人机画面观察。
老工业区在城南边缘，靠近铁路。废弃的厂房像巨兽的骨架，在夜色中沉默。
无人机在厂区上空盘旋，热成像显示有生命迹象——不止一个。
“至少有六个人。”特警队长说，“分散在不同的厂房里，像是在巡逻。”
“强攻还是潜入？”
“潜入。”林静说，“先确定目标位置，避免打草惊蛇。”
特警小队分两组潜入。画面里，他们像影子一样在厂房间移动，避开巡逻的人。
十分钟后，通讯器传来报告：“发现目标建筑。三号厂房，地下室入口被伪装成水泥板，有新鲜脚印。”
“能进去吗？”
“需要破拆，但有警报装置。”
林静看向我：“你留在这里。”
“不，我要去。”
“太危险——”
“如果里面是录像，我需要辨认。”我说，“如果是账本，我也许能看懂。”
林静犹豫了几秒，点头。
我们戴上头盔和防弹衣，跟着第二组特警进入厂区。
夜色浓重，只有月光勉强照亮脚下的路。空气里有铁锈和机油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咸腥味。
和船上一样。
三号厂房很大，空旷，地上堆着废弃的机器。地下室入口在厂房最深处，一块看起来普通的水泥板，但边缘有微弱的缝隙。
特警用工具撬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下面很深，手电筒照不到底。
队长先下，我们跟在后面。
阶梯很陡，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有渗水痕迹。越往下，咸腥味越重。
大约下了三层楼深，阶梯到底。前面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电子密码板。
“需要密码。”
“试试方励的生日。”林静说。
队长输入，错误。
“试试劳雷工业的成立日期。”
错误。
“试试……”我犹豫了一下，“深海热液区的坐标。方励论文里提到过。”
队长看向我。
我说出那串数字。
输入。
绿灯亮。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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