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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尘封的日记·未说的旁白.

圆她

第三节课的铃声清脆地划过教室,尾音还在空气里微微震颤。讲台上飘着几缕未散的粉笔灰,像是被谁不经意间搅乱的薄雾。他站在那儿,手搭在身旁朋友的肩膀上,校服的领子被他拉得高高的,几乎要碰到下颌,一丝不苟得让人觉得有些刻意。而他的朋友却恰恰相反,领口松垮垮地垂着,像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形成了显明的反差。

他眉梢微挑,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唇角扬起的弧度看似懒散却又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那份规整的衣领与他的神态形成了奇妙的反差,仿佛是为了迎合新环境特意装出来的“正经”。但越是这样,越显得他满不在乎——就好像连时间都可以被他捏在指尖,揉碎成一地细屑,洒进那些轻飘飘的玩笑里。“嘿,你这领子整得跟要去开大会似的。”朋友侧头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啧,这不是冷吗?泽库的风如此之大。”他耸了耸肩,声音低哑却带着笑意,“再说了,穿成这样挺帅的吧?”话音落下,两人同时笑出了声,周围的同学投来或好奇或无所谓的目光,而他依旧笑得肆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压不住他的这份随性。

我们县上有两所中学,我始终以为他是二中的学生。毕竟,我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初次见面的陌生感,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未曾有过。然而,有一天,班主任突然让我们一中和二中的学生分别站起来。就在那时,我偶然瞥见他竟也在我这一列。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疑惑——一中的同学,无论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面孔,我总能勉强算是打过照面,可他却完全是个例外。下课后,我忍不住问了那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同桌:“他不是你们二中的?”我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然而,他怎会轻易解答我的疑问?这人向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骨子里透着几分反骨的调性。只见他挑了挑他那又黑又浓的眉,用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暗藏调侃的语气回应道:“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觉得他既无聊又蛮横。日子便这般平淡无奇地流淌着,然而他的学习能力却让我不得不另眼相看——至少远胜于我。偶尔,他会主动教我解题,甚至帮我修改作文。某个晚自习结束后,他依旧留在原地,低头为我润色那篇作文。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那一刻,我心中悄然生出一丝异样的好奇,想要窥探这个看似冷硬的男孩内心深处到底藏着怎样的世界。

但他总是那般漫不经心,仿佛对我的一切言行皆是刻意而为。可有时,又似乎全然出于偶然,并非有意为之。他就如同一座深沉的城墙,城门紧闭,墙砖斑驳,隐藏着无数秘密,让人永远都无法读懂他内心的真实意图。

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来到我座位旁,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很多时候,我都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甚至觉得那些话语如同飘忽的云影,难以捉摸。有时,他会像是突然失控一般,来几句:“作业写完了没?”“你在干嘛!”“你到底在弄什么”“你的书桌好乱!”而那双眼睛里,总是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他的神情仿佛在认真与不认真之间游走,叫人难以判断他究竟怀着怎样的想法。

对他,充满好奇,他对我好像也是!

还有时候,他会在我座位旁经过时,微微侧过身子,探头探脑地张望,似乎很想知道我究竟在写些什么!

我酷爱写日记,手中有一个小小的黄色笔记本。这本笔记本原是我妹妹在学校获得的奖品,只因它模样可爱,被我一眼看中,便顺理成章地据为己有。我对它钟爱至极,总喜欢将那些在旁人眼中或许杂乱无章,却让我觉得美妙非凡的事物一一记录其上。不知为何,他的身影也时常悄然跃入我的笔端,从未间断过。然而,某个周末,那本承载着我无数心绪的日记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就在这个教室里,它不翼而飞了,可他却没有随着那本日记的丢失而从我的心中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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