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把“爱情”塞回张浩胸口时，他哭了，而铜秤提绳烧了起来

“张浩他妈手术室灯灭那刻，我撞开ICU门冲进去——他跪在病床边，手攥着母亲枯瘦的手，后颈兽首印记睁开了一只眼，金的，像毒蛇竖瞳。”

“林默……”他抬头看我，声音哑得不成调，“它在……吃我。”

我没废话，一把扯开他衬衫前襟——胸口皮肤下，一团灰黑色絮状物正缓缓蠕动，像活蛆。那是被典当后反刍回来的“爱情残渣”，混着三年积压的悔意，已溃烂成毒。

“忍着。”我掏出青瓷瓶——瓶底沉着最后一撮粉光，张浩的“爱情·乙上”，三年未散，因他一次都没想赎回。

我拔塞，粉光飘出，轻得像一缕未落地的叹息。

苏晴站在我身后，双手按着我肩膀。她掌心滚烫，腕上玉佩贴着我后背，微微发烫。

“开始。”她说。

我左手按上张浩胸口，右手引着粉光，往他心口压。

——他猛地弓身，像被电击，喉间挤出野兽般的呜咽。

粉光没入皮肤的刹那，他浑身剧颤，眼泪大颗砸在床单上。

“……小雅……”他哽咽着，喊出那个被他遗忘三年的名字，“我……对不起……”

——小雅，他前女友，分手那天，他把她的照片扔进了碎纸机。

监护仪突然尖叫！心率从40飙到140！

护士冲进来：“病人情绪激动！快——”

话没说完，她僵住了。

张浩后颈——

那只金瞳兽首，正一寸寸褪色，变回暗红，再变灰白，最后……化成一道疤。

他喘着粗气，摸着后颈。

“它……走了？”

我点点头，收起空瓶。

刚转身，APP疯狂震动：

【警告！检测到‘命运资产’非法归还！】

【承当链断裂！反噬启动！】

【第一波：饲主气运-30%】

——我左腕兽首印记，“咔”一声裂开！

金丝全褪，暗红皮肉翻卷，露出底下森白骨节——骨上“分食者众”四字，断了一横。

苏晴一把扶住我：“撑住！”

我们冲回当铺。

密室里，铜秤悬在半空，剧烈摇晃！

提绳最后一根发丝，燃着幽蓝火苗，一寸寸化为灰烬。

灰飘落，在香炉青烟里聚成一行字：

饲主自缚

——烧完最后一笔，灰散了。

秤杆“哐当”砸在供桌上，裂成两截！

APP弹出血红公告：

【通道稳定性：12%】

【归还协议冲突加剧】

【建议：立即典当‘苏晴的生命’，可续命48小时】

我关掉屏幕。

苏晴却笑了：“看账册。”

供桌震裂时，账册掉在地上，摊开在“林正南”那页。

窗外一道车灯扫过——光斑落在页码“74”上，折射到对面白墙。

墙上，光斑扭曲变形，竟显出四个字：

典当者欢

——页码是机关。74=7+4=11，光斑经11°折射，成像箴言首四字。

“它在求救。”苏晴轻声说，“用最后的方式。”

我翻开账册末页，撕下那张桑皮纸星图。

“地窖青砖下的‘饲主’位置……不是空的。”

“我爸躺过。你太姥姥躺过。”

“现在——”

我盯着苏晴：“轮到我们了。”

她没躲，只问：“怎么归还？”

“不是‘我们’。”我摇头，“归还必须由饲主执行。但通道关闭……需要共缚人同时在场。”

“你站星图勺柄。”

“我躺勺口。”

当晚十一点，地窖。

青砖墙被我们撬开大半，露出底下石台——刻着完整星图。

苏晴站在勺柄末端，玉佩贴在掌心。

我躺进勺口凹槽，冰凉石面贴着后背。

APP倒计时：03:17:44

“开始了。”我点开自定义协议，按下“最终确认”。

——

城市各处，异变陡生：

创世科技，张浩忽然冲进会议室，当着董事会的面，拨通前女友电话，声音发抖：“小雅……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城东老宅，作家周薇摔了刚签的百万合同，冲进儿童房，抱住三年没亲近过的女儿，嚎啕大哭：“妈妈错了……妈妈把‘温柔’弄丢了……”

……

999份被典当的“命运”，正顺着断裂的承当链，往回涌。

而我，躺在石台上，感觉身体在变轻。

像一滴水，正从海里蒸发。

记忆开始脱落：

——银行卡密码忘了；

——我妈的脸，模糊了；

——连“林默”这个名字，都像隔着毛玻璃……

苏晴的声音从很远传来：“林默！守住！还差最后一步——”

我勉强睁眼。

她站在勺柄，玉佩悬在星图中心，正发出嗡鸣。

玉佩裂纹在共振——

频率17.3Hz，波形峰值16次/秒。

像一句无声的倒计时。

APP最后一条推送，浮现在我视网膜上（——它已与我神经直连）：

【饲主存在：19%】

【通道关闭进度：88%】

【警告：若归还完成前饲主消散，所有命运将永久湮灭！】

就在这时，石台底下，传来一声——

“咔。”

苏晴脸色骤变：“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