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的脚步在回廊拐角处停了一下。
阳光照在砖地上，影子被拉得细长，边缘确实裂开了道缝，像纸张撕开的口子。他没多看，只把袖子里那张烧焦的纸往里塞了塞，继续往前走。
【叮！签到成功】
【触发紧急任务：保护传国玉玺（限时两个时辰）】
他差点笑出声。
系统你可真会挑时候发任务，前脚刚替我挡了毒点心，后脚就让我护国宝？你是想让我当大清第一保安吗？
但他没停下。脑子里立刻过了一遍乾清宫东暖阁的布局——玉玺平时放在紫檀木托盘上，左右两名太监轮班守着，每日辰时换岗，交接时要核对印泥底款。
现在是巳时三刻，离换岗还有半个时辰。
他转身朝南书房走。路过值房时顺口说了一句：“我去查《礼器图录》，皇阿玛前日提过要考校礼制。”
太监点头哈腰：“八贝勒慢走。”
南书房没人。他直奔书架第三格，抽出一本暗黄封面的册子，翻到“御用重器”一页。上面画着传国玉玺的正面、侧面、底部篆文，还标注了龙钮高度和边长尺寸。
他记住了底款“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走势——最后一笔“昌”字右下角有个微小的顿挫，像是刻刀卡了一下。
合上书，他去了东暖阁。
值守太监正在打盹。他假装整理衣袖靠近展台，眼角一扫，发现玉玺底款的“昌”字末笔平滑到底，没有那个顿挫。
假的。
他心跳快了一拍。
这玩意儿连龙气都没有，摆在那儿就跟块石头一样。真正的玉玺是有气息的，温润中带一股压人的势，现在这个，死的。
他不动声色退出去，脑子里开始筛人。
谁会动这个？大阿哥刚被压下去，不敢轻举妄动；三阿哥醉心学问，连早朝都常请假；九阿哥胆子小，看见老鼠都能跳三尺高。
能干出这种事的，得有动机，还得有胆子拿自己脑袋赌。
他想到五阿哥胤祺。
上个月在御前献礼，捧了块丑石头说是“天降祥瑞”，被康熙当场扔出去，还说了句：“你不如回家种地。”从那以后，五阿哥见谁都低着头，话也少了。
要是他想翻身，最狠的一招就是——让皇上知道，没了他，连国玺都保不住。
胤禩起身就走。
西花园书房是五阿哥常待的地方。他到的时候，门虚掩着，屋里传来翻书声。
“五哥？”他敲了两下，“在忙呢？”
“啊？”五阿哥抬头，一脸慌，“八弟？你怎么来了？”
“来讨教经义。”他笑着走进去，“最近读《春秋》，有几处不懂，听说你研究得深。”
“哦……这个……还行吧。”五阿哥手忙脚乱合上手里的书，塞进书柜。
胤禩眼尖，看见封皮上写着《帝王权术论》。
他装作没看见，绕到书柜前随手翻起来。
手指碰到第三层夹板时，指尖一热。
有龙气。
他慢慢拉开暗格，里面是个红锦盒。
打开一看，正是传国玉玺。
他故意提高声音：“五哥！这东西怎会在你这儿？！”
五阿哥脸色刷白，扑过来就想抢。
胤禩没躲，反而合上盒子往后退一步：“你先别急，我不是来告状的。”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帮你。”他说，“你是不是打算等皇阿玛发现玉玺丢了，再‘无意间’拿出来，立个大功？”
五阿哥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玉玺失踪，第一个被砍头的就是你？”胤禩压低声音，“就算你最后拿出真品，别人也会说你是贼喊捉贼。到时候别说受宠，连贝勒都别想当了。”
五阿哥抖了一下。
“我把假的放回去，就说巡查时发现没事。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你……你不告诉皇阿玛？”
“我干嘛要说？”胤禩耸肩，“我又不想当忠臣典范。再说了，你是我哥，我能坑你吗？”
五阿哥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把盒子推过来：“那你……快拿走。”
胤禩接过盒子，摸了摸内衬，确认没有夹层或标记，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青石——那是他昨天捡的，准备拿来压纸用。
他背过身，激活技能。
【点石成金：启动】
石头在掌心变软，颜色转润，表面浮出龙纹，底款八个字一笔不差，连那个顿挫都复刻出来了。
他把假玺放进锦盒，真玺贴身收好。
“走了啊五哥。”他拍拍对方肩膀，“下次别看那些野书了，容易走火入魔。”
五阿哥坐在那儿，一句话没说。
胤禩回到东暖阁，趁太监换水的空档，把假玺放回原位，动作自然得像只是掸了掸灰。
他去值房报备：“方才巡查，玉玺安好，特来登记。”
太监连忙记下：“八贝勒细心，皇上知道了一定高兴。”
傍晚，康熙来了。
他穿着常服，脸色不太好看，直接走向展台，拿起玉玺反复摩挲底款，又对着光看印泥色泽。
胤禩站在旁边，手垂在两侧，指节轻轻敲了两下大腿。
康熙放下玉玺，长出一口气：“还好无事，否则社稷震动。”
他转身拍了拍胤禩肩膀：“老八办事，朕放心。”
胤禩低头谢恩。
眼角余光看见窗外树后一闪而过的身影——五阿哥站在那儿，手里还攥着那本《帝王权术论》，纸页都被捏皱了。
他没动，也没喊。
直到康熙走远，他才慢慢抬手，摸了摸胸口暗袋里的真玉玺。
布料有点粗糙，压着皮肤发痒。
他正要收回手，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
回头一看，五阿哥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门口，站在逆光里，脸看不清。
“八弟。”他开口，声音很平，“你挺能耐啊。”
胤禩笑了：“也就比你会点小聪明。”
“这次算你赢。”五阿哥往前走了一步，“下次呢？”
“下次？”胤禩摊手，“下次我教你怎么做局，收费一条桂花糕。”
五阿哥没笑。
他盯着胤禩看了三秒，转身就走。
胤禩望着他的背影，手还在胸口按着。
真玉玺还在。
但麻烦，可能才刚开始。
他把手抽出来，袖口蹭到一点灰。
抬手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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