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睁开眼的时候，地上那道影子已经移到门槛边了。
他没动，手还搭在匕首的刀鞘上。小八趴在他膝盖上打盹，翅膀微微起伏。屋外有风，吹得窗纸轻响，像是有人在外面踱步。
过了几秒，他坐直身子，把匕首插进腰带里，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阳光刺进来，照得人眯眼。院子里没人，只有树影横在地上，像被谁用尺子画出来的线。
“走了？”他问。
小八飞到他肩上，歪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暴君走啦。”
胤禩笑了下，抬脚往外走。今天是御前比武的日子，康熙亲自下令，所有成年阿哥都要到场。三阿哥早就放出话来，说要在这场比试里压一压他的风头。
他不在乎。
签到系统昨天给了护膝，今天早上又签了一次，得了个“轻功提速符”，虽然没啥大用，但好歹听着挺帅。
演武场设在宫城东侧校场，黄土铺地，靶子立在百步开外。康熙坐在高台之上，德妃陪在一旁，脸色淡淡的。胤禛站在台下靠前的位置，一身石青色常服，背着手，目光扫过人群。
胤禩到的时候，其他阿哥基本都到了。三阿哥正和几个侍卫说话，见他来了，声音忽然提高：“八弟今儿也来凑热闹？我还以为你要称病告假呢。”
周围几个人笑出声。
胤禩也不恼，拍了拍衣服坐下：“我这人吧，平时能躺绝不坐，能睡绝不醒，但今天不一样。”
“哦？”三阿哥挑眉，“有什么不一样？”
“今天我能赢。”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芝麻饼，咔嚓咬了一口。
众人一愣。
小八落在他旁边的木桩上，大声喊：“八哥天下第一！”
全场安静两秒，接着哄堂大笑。
康熙在台上听得清楚，也忍不住笑了：“这老八，倒是会给自己拉人气。”
德妃端着茶杯，指尖用力，没说话。
比武开始，先比骑射。三阿哥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场。他骑术不错，十箭射了九中，最后一箭偏了一点，但也够看得过去。下马时昂着头，朝胤禩这边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看着办。
轮到胤禩时，场上静了下来。
他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饼渣，慢悠悠走到弓架前，拿起一把长弓。这弓比平时用的重一些，但他握在手里稳稳的。
“后羿神箭。”他在心里默念。
技能激活。
他搭箭上弦，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十支箭连发，嗖嗖破空而出，钉在校场尽头的靶心上，每一支都插在同一个圆点里，箭尾还在颤。
全场没人鼓掌，也没人说话。
过了好几秒，一个侍卫低声说：“我眼花了吗？那是……十支箭叠在一起？”
另一个揉了揉眼睛：“不是叠，是后一支把前一支劈开了。”
高台上，康熙猛地站起身：“好！好小子！这哪是打猎练出来的？倒像是专门练过的！”
他越说越高兴，转头对身边太监道：“去，把那套西域进贡的精钢铠甲拿来，赏给老八。”
太监应声而去。
德妃放下茶杯，冷笑一声：“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风向正好，箭也没偏。”
这话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前后几排人都听见。
胤禩正在收弓，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还没开口，旁边传来一道冷声：
“母妃，八弟的实力您没看到吗？”
所有人扭头。
胤禛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胤禩身侧，目光直视德妃所在的方向。
德妃一怔，脸色变了。
她这个儿子向来冷面寡言，从不参与兄弟争执，今天竟为了胤禩开口？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那股气势压住，最终只挤出一句：“我是怕他得意忘形。”
“那就让他得意一次。”胤禛说完，转向胤禩，“继续。”
胤禩咧嘴一笑，把弓放下，活动了下手腕。
接下来是近身比试，自愿切磋。
三阿哥走上来，脸上带着笑：“八弟箭法惊人，我佩服。不过马上功夫和拳脚是两码事，不如我们徒手过几招，也让皇阿玛看看真本事？”
胤禩知道他是不服气，想找回场子。
他点点头：“行啊，点到为止？”
“当然。”三阿哥笑容不变，眼里却闪着光。
两人站定，周围围成一圈。
哨声一响，三阿哥直接扑上来，一记直拳冲脸。胤禩侧头躲过，退了两步。
“哎哟，这么狠？”他嘴上说着，心里已经在翻系统页面。
“三分钟武力巅峰卡”还有一次使用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点了“使用”。
瞬间，全身像被电流穿过，肌肉绷紧，反应快了一倍。
三阿哥又是一记扫腿，他轻轻一跳就避开，落地时顺势往前冲，左手格开对方手臂，右腿一扫，直接把三阿哥掀翻在地。
没等他爬起来，胤禩已经压上去，一手锁肩，一手扣腕，动作干脆利落。
“认不认？”他问。
三阿哥涨红了脸，挣扎两下没挣开，只能点头。
胤禩松手，站起来拍拍裤子，顺手把他拉了起来。
“没事，输赢正常。”他说。
三阿哥甩开他的手，一句话没说，低头走了。
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几秒，不知谁带头鼓了下掌，接着掌声渐渐响起。
康熙在台上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好！老八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
德妃坐在那里，脸色铁青，手指掐在袖子里，指节发白。
胤禛站在原地，看着胤禩被太监引去领赏，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铠甲很快送来了，通体银灰，边缘镶着暗金纹路，沉甸甸的。胤禩试穿了一下，大小正好。
“以后上阵能保命。”太监笑着说。
“我现在就想保个饭局。”胤禩说，“中午有肉吗？”
众人又笑。
小八飞到他肩上，用嘴蹭蹭铠甲：“亮晶晶！比芝麻饼还好看！”
“那你娶它得了。”
“我要饼不要甲。”
比武结束，人群陆续散去。
胤禩抱着铠甲往回走，胤禛跟了上来。
“今天发挥不错。”他说。
“那是。”胤禩得意，“我都觉得自己帅。”
“三阿哥不会善罢甘休。”
“他从来不善，也不罢。”
胤禛看了他一眼：“德妃那边，你也别太硬碰。”
“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嗯。”胤禛顿了顿，“不过你刚才……确实厉害。”
“你夸我？”胤禩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少废话。”胤禛伸手拍了下他肩膀，“晚上宴席，别装病。”
“我都答应人家要参加的，还能跑？”
“那你现在去哪儿？”
“回家换衣服。”胤禩晃了晃铠甲，“总不能穿着这个去吃饭。”
“路上小心。”
“怎么，你还担心我？”
“我不是刚救过你命。”胤禛转身就走，“你欠我的。”
胤禩站在原地，看他背影走远，低头笑了下，抱紧铠甲继续往前。
小八扑棱翅膀飞到前面，落在一棵树上。
“八哥！”它忽然叫了一声。
胤禩抬头。
树后走出一个人，身穿蓝袍，手里拿着一张纸。
“八贝勒，这是今早兵部发的调令副本，张大人托我务必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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