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靠在椅子里打哈欠，阳光照得他眼皮发烫。
昨天那场闹腾总算过去了，刺客抓了，四哥的伤也好了，连康熙都没再追问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结果刚闭眼，就听见小八扑棱翅膀飞进来，嘴里还念叨着：“芝麻饼！芝麻饼！”
他睁开眼：“你再说一遍，我把你炖汤。”
小八歪头看他，突然压低声音：“四哥要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胤禛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长条形的布包，脸色和平时一样冷，但脚步比往常慢了一点。
胤禩坐直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知道来？”
胤禛没理他，走到跟前，把布包放在桌上，解开绳子。里面是一把匕首，刀鞘是黑檀木的，摸上去有点凉。
“生辰，补个礼。”他说。
胤禩愣了一下，伸手去接。
胤禛把匕首递过来，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那一瞬间，两人都停住了。
胤禩低头看匕首，又抬头看人。
胤禛耳尖有点红，很快转开头，假装在整理袖子。
小八站在窗台上，眼睛瞪得溜圆，忽然大喊：“四贝勒害羞啦！”
胤禛猛地扭头：“闭嘴！”
胤禩先是一怔，接着笑出声。他越笑越大声，最后整个人往后一倒，肩膀撞进胤禛怀里，顺势靠在他肩上，还在喘气：“哎哟不行……我快断气了……”
胤禛僵着不动，手抬到一半，想推开又放下来，最后只是低声说：“有病。”
可那只手还是轻轻搭在了他背上，没真用力。
小八扑棱翅膀飞到桌面上，用嘴碰了碰那把匕首：“防身用？谁信啊。”
胤禩撑着坐起来，手里把玩匕首：“你还真送我这个？不怕我哪天捅你？”
“你不敢。”胤禛说。
“你怎么知道？”
“你欠我一条命。”
“对哦。”胤禩笑，“我还记得。”
他抽出匕首看了看，刀刃泛着光，挺锋利。
“这玩意儿看着不简单。”
“不是宫里发的那种。”胤禛说，“是我让人打的，刀柄加了铁芯，不容易断。”
“你还亲自设计？”
“嗯。”
“为啥突然想起来送我这个？”
胤禛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想想。”
胤禩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明白过来：“因为那天的事？”
胤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胤禩低头摆弄匕首，手指划过刀背，声音轻了些：“其实……那天要不是你，我现在真成阎王爷的常客了。”
“所以你现在收下，别废话。”
“好。”胤禩把匕首插回鞘里，抱在怀里，“以后我就天天带着，谁敢动我，我就亮家伙。”
“别惹事。”
“我不惹事，事总来找我。”
胤禛哼了一声，转身去倒茶。
小八跳到他肩膀上，凑近耳朵说：“四哥喜欢八哥。”
胤禛手一抖，茶水洒出来一点。
他一把抓住小八后颈，拎起来：“你再说一个字，今晚就烤鹦鹉。”
小八扑腾：“救命！暴君！暴君！”
胤禩笑得直拍桌子。
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午时三刻了——”
胤禛放下茶杯，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在地上晃。
“你这生日过得够寒酸。”他说。
“有你送礼，已经很体面了。”
“我还以为你会嫌弃。”
“嫌弃啥？别人送玉佩扇子，你送我真家伙，多实在。”
胤禛瞥他一眼：“晚上还有宴。”
“不去。”
“皇阿玛点名让你去。”
“我就说病了。”
“你刚还活蹦乱跳笑话我。”
“现在突发急症。”胤禩捂住肚子，“疼死了，走不了路。”
胤禛翻了个白眼：“装都懒得装像点。”
“反正我不去，一堆人假笑敬酒，烦死了。”
“那你在这儿继续躺着？”
“嗯。”
“没人陪你。”
“有小八。”
“它刚才差点被我烤了。”
“那我陪它。”
胤禛没再说话，起身走到柜子前，从暗格里又拿出一个小布袋，扔给他。
胤禩接住，打开一看，是块芝麻饼。
“你偷我饼？”
“是你抢我的。”
“啥时候的事？”
“前天。”
“那你也记太清了吧。”
“你抢完还喂小八，它现在见我就叫‘芝麻饼’。”
胤禩咬了一口饼，递给小八一点：“它这是实话实说。”
小八叼着饼渣，得意地晃脑袋。
胤禛坐在对面，喝了口茶，忽然问：“签到系统，今天有没有新东西？”
胤禩差点呛住：“你还真信了？”
“你不都说了是穿越来的？”
“我以为你当我疯了。”
“你做的事，比疯子还离谱。”胤禛看着他，“但偏偏都成了。”
胤禩笑了笑，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签到。”
“叮！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护膝一对’。”
他睁开眼：“今天运气一般，就得了护膝。”
“护膝？”
“可能是怕我跪太多。”
胤禛冷笑：“你需要的是脑子。”
“我已经很聪明了。”
“聪明会被人拿剑追着跑？”
“那是意外。”
“你天天意外？”
“所以我现在有匕首了。”胤禩拍拍怀里，“四哥送的，保命神器。”
胤禛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
过了几秒才说：“别真用上。”
“那可不一定。”
“我是说，别主动惹祸。”
“我从来不惹，都是祸来找我。”
“那你把祸引来的能力挺强。”
“天生体质。”
胤禛摇头，站起身：“我去换衣服，晚上还得出席。”
“你替我多喝两杯。”
“没人替你。”
“我就赖这儿了。”
胤禛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真不想去，就说一声。”
“说啥？”
“说你怕。”
胤禩一愣。
“我才不怕。”
“那你抖什么？”
“我没抖。”
“手在抖。”
胤禩低头看自己的手，确实有点不稳。
他咳嗽两声：“天气太热，中暑了。”
胤禛没拆穿，只说：“等这事过去，你就老实点。”
“什么叫这事过去？”
“大阿哥倒了，但底下的人不会停。”
“我知道。”
“所以匕首带着，别离身。”
“嗯。”
胤禛走了。
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
小八跳到他膝盖上，仰头看：“四哥其实是担心你。”
胤禩摸了摸匕首的刀鞘，没说话。
过了会儿才低声说：“我知道。”
小八蹭他手心：“你要报答他。”
“怎么报？”
“请他吃芝麻饼。”
“你满脑子都是吃的？”
“你们满脑子都是命，我只能想吃的。”
胤禩笑了下，把剩下的饼分给它。
外面阳光斜了，树影拉长。
他靠回椅子，把匕首放在胸口，闭上眼。
刀鞘冰凉，但握着踏实。
小八吃完饼，趴在他手上打盹。
屋檐外飞过一群鸟，叫声清脆。
胤禩忽然睁开眼，看向门口。
门没开，但地上有一道影子，正慢慢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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