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把“我也要去西北”那张纸吹干，随手夹进书页里。
笔尖刚搁下，系统提示音就响了：【今日签到任务：冰面打卡】。
他挑眉。这玩意儿还挺会挑地方。
外头天刚亮，院子里结了一层薄冰，宫人正拿着扫帚在湖边忙活。他知道那些人不敢真把冰面清干净——每年冬天阿哥们都要去滑上两圈，图个热闹。可今早的冰面颜色不太对，边缘发灰，中间塌了一块，像被什么重物压过。
他披了件厚袍子就往外走，没叫随从。
走到湖边，风一吹，袍角贴在腿上湿了半截。他没管，抬脚踩上冰面。脚下咔地响了一声，他立刻停住。
“系统，强制签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脚底猛地一空。
冰裂了。
他整个人往下坠，冷气扑脸，水像刀子一样扎进衣服。脑袋刚沉下去一半，耳边突然响起提示：【签到成功】【奖励：急冻免疫（10分钟）】。
体温一下子稳住了。
他在水里睁开眼，能看到头顶破开的大洞，阳光照下来，水面泛着青光。他没往上冲，反而先看了眼四周——水流不算急，但冰层底下有暗沟，得避开。
他侧身游动，动作不快，沿着湖岸线慢慢往前。湿衣服拖着身子，但他记得小时候学过水性，知道慌的人死得最快。
五分钟后，他摸到了浅滩。
手撑住岸边石头，借力爬上去，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他扶着树干站稳，浑身滴水，头发贴在额头上，嘴里哈出的白气转眼就被风吹散。
他抖了抖袖子，把水甩掉一些，正要迈步，忽然听见右边树林里传来一声闷笑。
紧接着是第二个声音，压着嗓子说：“真下去了？”
胤禩不动声色抹了把脸，目光扫过去。
两棵树后头，一双靴子露在雪地外面，黑底红边，一看就是十阿哥那套新做的。
他嘴角一勾，故意提高嗓门：“这冰还挺给面子，让我签上了。”
林子里顿时安静。
他慢悠悠拍了拍衣领上的冰碴，朗声道：“五哥，十弟，你们也来赏冰？要一起滑吗？”
树后的人影猛地一颤。
过了两秒，五阿哥探出半个脑袋，干笑两声：“老八啊……你这是……练水功呢？”
“嗯。”胤禩点头，“听说西北那边河多，我提前适应。”
十阿哥也蹭出来，脸色有点白：“你、你不怕冷？刚才那水得刺骨吧？”
“还行。”胤禩活动了下手腕，“反正签到了，值。”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胤禩往前走了两步，湿鞋踩在雪地上咯吱响。他看着他们：“站那么远干嘛？过来聊聊？”
五阿哥往后退半步：“不了不了，我们还得去请安。”
“对对！”十阿哥赶紧接，“皇阿玛等着点卯呢！”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走得急，十阿哥还绊了一下，差点摔进雪堆。五阿哥拉了他一把，脚步更快。
胤禩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们拐过假山看不见了，才轻轻哼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看还在滴水的袖子，心想这身衣服得换。
回去路上遇到个小太监捧着炭盆过来，说是主子屋里的。胤禩接过来说：“正好，帮我烘一下。”
小太监吓得直摆手：“八爷您使不得，这是给您屋里备的，奴才该死了！”
“怕什么。”胤禩把外袍脱了搭在盆上，“我又不是没碰过炭火。”
小太监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用赐下来的金丝炭烤湿衣服。
胤禩坐在凳子上，脚翘着，一只鞋已经冒起了白烟。他盯着袅袅上升的热气，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像是在数节拍。
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去。
五阿哥和十阿哥又来了，这次站在院门口没进来。
“老八。”五阿哥语气僵硬，“你刚才……是不是看见我们了？”
胤禩一笑：“看见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
“哦。”胤禩点头，“那真巧。”
十阿哥小声嘀咕：“他都能在水里憋那么久……莫非练过闭气？”
胤禩假装没听见，伸手翻了翻炭盆里的灰：“这炭不错，烧得匀。你们要不要也来烤烤？刚从冰里上来，别落下病根。”
五阿哥脸色变了变：“不用了！”
“真不用！”十阿哥跟着喊，“我们热得很！”
两人说完扭头就跑，比来的时候还快。
胤禩望着他们背影，轻声说：“热？你们心虚成这样，还能热得起来？”
他收回视线，把手伸向火盆取暖。
指尖离炭火还有三寸，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恶意波动】【来源：东六宫方向】
他顿了一下，把手收回来。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帕子，慢条斯理擦起头发。
擦到一半，他忽然停住。
帕子上有道暗红色痕迹，像是染进去的，洗不掉。
他盯着看了两秒，重新叠好塞回袖中。
门外传来通报声：“八爷，御膳房送了姜汤来，说是驱寒。”
胤禩应了声：“放门口吧。”
等脚步声走远，他起身走到门边，端起碗喝了一口。
温度刚好。
他把碗放在石桌上，转身回屋。
桌面上，姜汤冒着热气。
他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一只手掀开帘子，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玉佩上。
下一秒，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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