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静得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胤禩没进去，也没退。他靠在门框边，手指轻轻敲了下腰间的玉佩——系统面板弹了出来：【签到成功】【奖励：帝王心术（初级）】。
他眼皮跳了下。这技能来得真及时。
书斋里的翻页声停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脚步放轻，顺着东阁第三柜的方向走。空气里有股旧墨混着樟脑的味道，不呛人，但压嗓子。
《惠妃真容图》的册子还在原位。他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封皮，就摸到后面有个凸起。一抠，暗格弹开，里面躺着一封黄绢包着的信。
他抽出信，借着窗缝漏进来的光展开。字是加密的，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鸦。但他眼前忽然浮现一行提示：【正在解密……】
几秒后，十二个字清晰浮现：**西北有战事，欲派阿哥历练**。
他心跳快了半拍。
这不是普通军报，也不是例行巡查。这是康熙在挑人选——谁要是去了西北，回来就是功臣。可万一出事，那就是替罪羊。
他把信折好塞进袖口，正要合上暗格，忽然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由远及近，稳、慢、不急不缓。
他立刻抽了本《山水册页》摊在桌上，坐得笔直，手搭在书页上，像是刚翻到一半。
门被推开。
胤禛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本《书画名录》，眉头微皱，目光扫过书案，最后落在他脸上。
“老八，你看什么呢？”
声音不高，也不冷，可听着让人头皮发紧。
胤禩笑了笑：“四哥，我随便翻翻。”
他说完顺手合上画册，动作自然得像真在看风景。其实心里已经转了七八圈——刚才那封信要不要藏更深？胤禛是不是看见他碰暗格了？他站的位置能不能挡住机关？
胤禛没动，也没说话。他就这么盯着，眼神像要把人钉在地上。
胤禩也不慌，拿起桌上的紫檀木盒，轻轻打开一角：“皇阿玛赏的这套文房四宝，我正琢磨放哪儿合适。金砚怕磕，玉笔怕摔，放南书房倒是稳妥。”
胤禛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盒子上，又滑到袖口。
那一瞬间，胤禩感觉袖子里的信烫了一下。
但胤禛只淡淡说：“你倒会打算。”
“哪敢啊。”胤禩合上盒子，“我就一咸鱼，能混个差事就不错了。总不能天天躺平，让皇阿玛白养着吧。”
这话一出，气氛松了点。
胤禛终于迈步进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历代帝王谱》，翻了两页，像是真来找资料。
胤禩趁机站起身，把《山水册页》放回原位，顺便用身体挡住了第三柜的暗格。
“四哥也来查东西？”他问。
“路过。”胤禛头也不抬，“听说你拿了名录就往这儿跑，怕你乱动不该碰的东西。”
“我哪敢。”胤禩笑，“连《惠妃真容图》都不敢打开看一眼，就怕沾上晦气。”
胤禛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没抬头，也没接话。
但胤禩知道，这句话戳中了。
他知道胤禛不是真来查书的。他是冲着他来的。可能早就发现他盯上了惠妃的事，也可能……他也想查这封密信。
两人沉默了几秒。
胤禩觉得再待下去容易露馅，主动说：“那我先去登记入库了，这几样赏物得记档。”
胤禛嗯了一声，还是没抬头。
胤禩转身往外走，手扶上门框时，回头看了眼。
胤禛正把《历代帝王谱》放回去，动作很慢，像是在找什么位置。
可胤禩清楚地看到——他放书的时候，手指在第三柜旁边多停了一瞬。
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关上门，走廊光线昏暗，脚步声被地毯吸得干干净净。
他靠墙站了两秒，从袖子里掏出那封黄绢信，又看了一遍。
“西北有战事，欲派阿哥历练。”
他低声念了一遍，把信叠成小块，塞进贴身内袋。
刚塞好，就听见身后门又开了。
他没回头。
脚步声走近，在他身后停下。
“老八。”
是胤禛的声音。
他转过身。
胤禛站在一步之外，手里拿着那本《书画名录》，封面朝下。
“你刚才，”他说，“是不是动了东阁第三柜？”
胤禩眨了眨眼：“没有啊。”
“真的没动？”
“四哥，我发誓。”他举起手，“我要是碰了不该碰的，出门就被雷劈。”
胤禛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说：“那你记得把名录交还管事太监。”
说完，转身走了。
胤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低头摸了摸胸口。
信还在。
可他知道，胤禛肯定发现了什么。
不然不会特意回来问这一句。
他抬脚往自己住处走，脑子里飞快盘算：这密信不能留太久，得找个机会复制一份；系统给的“帝王心术”还能用一次，说不定能破译更多加密文件；还有《惠妃真容图》，迟早得打开看看……
走到半路，他忽然停下。
路边有个小太监抱着一摞旧卷轴走过，差点撞上他。
“对不起爷！小的瞎了眼！”小太监跪下就要磕头。
胤禩摆手：“起来吧。”
他目光扫过那堆卷轴，最上面一本封皮写着《西北驻防图录》。
他愣了一下。
这名字……
怎么这么巧？
他伸手想拿来看一眼。
小太监连忙抱紧：“八爷恕罪！这是四爷吩咐送回库房的，小的不敢耽搁！”
胤禩收回手，笑了下：“行了，去吧。”
小太监撒腿就跑。
胤禩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远去。
他慢慢握紧拳头。
原来如此。
难怪胤禛刚才那么问。
他根本不是怀疑他动了暗格。
他是怕他看见这本图录。
胤禩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阳光照在青砖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走得很慢，像是在等什么人追上来。
但没人来。
他推开院门，走进去，反手关门。
刚转过身，就听见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高阶情报波动】【来源：西偏殿档案房】
他站在门口，没动。
西偏殿？
那不是存放历年兵部奏折的地方吗？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
信还在。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内袋。
然后转身，走向书桌。
桌上放着一支毛笔，笔尖还沾着墨。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西北**。
笔尖一顿，又添了三个字：**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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