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坐在书房案前，手指刚抬起来，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八爷，大阿哥派人送了礼来。”
他顿了一下，指尖悬在半空没动。
“放门口吧，我待会看。”
外头应了一声，脚步声远了。
他收回手，继续对着空气点了一下。
【叮！今日签到地点更新：咸福宫书房】
面板刚弹出来，光忽然变了色，从常温的淡蓝转成暗红，像被谁泼了口脏东西。
【检测到阴气干扰，是否强制签到？】
胤禩皱眉。这系统还挺挑地方，连鬼气都分得清？
他点了“是”。
下一秒，屋子里温度降了。
不是冷风那种凉，是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的感觉。
烛火晃了一下，没灭，但光变得很扁，贴着桌面爬，照得书角发青。
他正要起身查看，眼前雾蒙蒙浮出一个人影。
是个宫女，低着头，穿着旧年份的浅绿衫子，袖口磨了边。脸看不真切，像是隔着一层水在看。
她嘴唇动了。
“小心……德妃……”
声音断的，像卡顿的录音机，说两个字停一下，后半句拖得很长。
胤禩往前倾身，“你说什么？”
话没问完，那宫女整个人突然一抖，像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拽住，猛地向后拉。
她没叫，只是嘴张到极限，眼珠往上翻。
然后就没了。
不是消失，是被撕开的那种走法——前一秒还在，后一秒空气一荡，人裂成灰烟，散了。
屋里静下来。
胤禩坐直，呼吸压得很稳。
他知道刚才不是幻觉。
系统面板自动跳了新提示：
【警告：该魂魄生前受高位禁制术封印，死后仍被追杀抹除，仅存一丝执念残留。信息不足，无法追溯来源】
他盯着“追杀抹除”四个字看了三秒。
活人斗不过，死了还要被清算？
这宫女到底撞见了什么。
他刚想伸手去摸茶杯压惊，窗外一阵风撞进来。
门本来闩着，可此刻开了条缝，风从那儿钻进，吹得烛火扑通乱跳。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低头看门栓——铁扣完好，没有撬动痕迹。
风却还在刮，带着一股味儿，说不上来，有点像梅雨天晾不干的被褥，又混了点铁锈底下的土腥。
他返身回桌前，顺手重新点火。
火苗一起，他愣住。
桌上多了支簪子。
乌木的，细长，尖端沾着血，还没干透，一滴顺着簪身滑下来，落在他的签到册上，晕开一小片红。
胤禩没碰它。
他盯着那滴血看了很久。
签到系统忽然震动。
【检测到怨气残留，来源关联‘冷宫旧案’，权限不足，暂无法解析】
他脑子嗡了一下。
冷宫？
他最近没去过冷宫啊。
德妃、冷宫、染血簪子……这些事串不到一块去，可它们偏偏出现在他屋里。
是谁送来的？
不能是人。
门没开过，守夜太监也没报异常。
难道真是那个宫女死前留下的线索？
他想起她最后那句话——“小心德妃”。
德妃是他养母，表面温和，背地里从不出错，宫里没人抓得住她的把柄。
现在一个亡魂拼死提醒他防着她？
他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这事不对劲。
要么是有人用邪术伪造灵异事件嫁祸德妃，要么就是德妃真有问题，而且问题大到能让人死都不安生。
他正想着，外头又起风。
这次没进门，但窗纸啪地响了一下，像有人在外面弹了下。
他猛地抬头。
窗外什么都没有。
可他刚才分明看见，窗纸上有个影子一闪而过——不是人形，是跪着的姿势，肩膀耸动，像在哭。
他站起身，手按在桌上。
签到面板又闪了。
【临时任务发布：查明染血簪子来源（限时十二时辰）】
【奖励：破妄之眼（初级），可识破低阶幻术与伪装】
他冷笑一声。
好家伙，系统这时候开始接单收费了？
他没急着接任务，而是伸手，慢慢靠近那支簪子。
指尖离簪尾还有两寸，一股寒意顺着空气爬上来，冻得他指甲发麻。
他缩回手。
这东西不简单。
不是普通的凶器，更像是某种信物，或者……祭品。
他忽然想到什么。
上个月德妃烧过一场旧衣，说是清理先皇后遗物。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先皇后的東西怎么归德妃处理？
现在想来，那场火，烧的真是衣服吗？
他坐回去，把签到册挪开一点，不让血滴再落上去。
外面更夫敲了三更。
整个府邸安静得过分。
他本该喊人来查，可他知道，这种事，说了也没人信。
四阿哥要是知道他遇鬼，怕是要笑出声。
“八弟终于不咸鱼了，改玩志怪笔记了？”
他扯了下嘴角。
可这笑没持续两秒，就被压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那支簪子上的血，刚才流了一滴，现在……又凝了一点。
不是往下淌，是往回收。
像有什么东西，在把血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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