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刚从早朝回来，手里还捏着那道救灾的旨意。纸角被他揉得有点发毛，像是抓了一路的心事。
他把旨意往桌上一扔，转身拉开柜子，翻出一件旧袍子换上。新发的贝勒朝服太显眼，穿去灾区不合适。他不想还没到地方，就被当成靶子盯着。
临出门前，他摸了下腰间——签到面板亮了一下。
【叮！今日签到地点更新：京郊河堤旁废弃粮仓】
【可获技能：治水通渠（初级）】
他嘴角动了动，“这系统还挺懂事，知道我今天要出差。”
外头马车已经备好，户部的小官战战兢兢站在边上，手里捧着文书。工部匠人也在列，一个个背着工具袋，灰头土脸。
“八贝勒，粮车一共六辆，都登记好了。”小官递上册子。
胤禩接过翻了两页，抬头问：“每一袋米多少斤？”
“一百二十斤。”
“谁领的，记名字了吗？”
“记了。”
“好。”他把册子还回去，“走吧。”
一行人出了城门，路越来越烂。泥水溅在车帘上，像有人甩来的脏话。马走得慢，车轮陷进去两次，全靠人力推出来。
到了地界，眼前一片乱。帐篷东倒西歪，孩子哭，大人骂，几个老人坐在湿地上咳嗽不停。
胤禩下了车，没急着说话。他先绕到河堤边，蹲下来看了看缺口。
土是新挖的，断面整齐，还有锄头痕迹。水流方向也不对劲，明明该往东冲的村子一点没淹，西边三个村却全泡在水里。
他站起身，扫了一圈灾民。
有个男人穿着破衣，脚上却是一双新靴子。他不跟人抢粮，也不搭棚，就坐在那儿看。
胤禩不动声色，招来贴身太监，低声道：“盯住那个穿蓝边鞋的，别让他跑了。”
太监点头退下。
他转头走向临时搭的高台，拍了拍手。
“各位乡亲！”他声音不大，但够稳，“我是奉旨来办赈灾的八贝勒胤禩。今天带来的粮食，每人两斤，当场发放。”
底下没人鼓掌。
一个汉子站起来喊：“以前也说得好听，米呢？钱呢？药呢？孩子发烧三天了都没大夫！”
人群嗡地一下炸了。
“就是作秀！等上面人走了，啥都没留下！”
胤禩没打断。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脑子里多了点东西。
【帝王心术（初级）已激活】
他一眼看出，刚才说话的汉子嗓门最大，但眼神不凶，是真着急。旁边抱着孩子的妇人手抖得厉害，最怕的是孩子撑不住。
他立刻接话：“药材短缺的事我知道。我已经派快马回城调药，三日内必到。现在能用的药先集中起来，优先给病重的人。”
他又指了指身后的匠人队：“漏雨的棚子今天就修，天黑前要有遮头的地方。谁家房子塌了，登记名字，工部会来勘测重建。”
说完，他亲自搬起一袋米，递给发粮的差役。
“记名，按手印，当面过秤。”
这一下，吵闹声小了。
有人开始排队。
那个穿新靴子的男人想溜，被太监一把拦住。两人拉扯几句，男人甩开就跑，太监没追。
胤禩看见了，也没拦。他知道，这人跑不了多远。
夜深了，灾民们终于有了吃的，有了干地方睡。火堆边传来低声议论。
“这八贝勒……不像假的。”
“刚才我还骂他，结果人家真把米发下来了。”
胤禩坐在粮仓角落，背靠着墙。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起身走出去，借口上茅房，拐进废弃粮仓。
【叮！京郊河堤旁废弃粮仓签到成功】
【获得技能：点石成金（体验版），可用一次】
他弯腰捡了块石头，握在手里，心里默念使用。
再摊开手时，石头变成一块银锭。
他吹了口气，银子没化。
“成色不错。”他自言自语，“比我上次打赏太监的还亮。”
他把银子交给管事太监：“拿去附近镇上买药，越多越好。账本要清清楚楚。”
太监瞪大眼：“主子，这哪来的？”
“朝廷特批的。”他眨眨眼，“机密。”
第二天中午，药车真的来了。
不止有退烧的，还有止泻的、外伤的。大夫也跟来了两个，当场给人看病。
灾民们围上来，跪了一片。
“八贝勒是活菩萨啊！”
“我家娃能活下来了！”
有人当场烧香，还有人掏出家里仅剩的鸡蛋非要塞给他。
胤禩没接蛋，但也没推开。他收下一颗，剥开吃了。
“味道一般。”他说，“但心意我领了。”
消息传得很快。
当天晚上，大阿哥府里，茶杯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胤禔站在堂中，脸色铁青。
“他发粮？真发？”
“回大阿哥，每一户都登记了，没人冒领。”
“那药呢？哪来的？”
“据说是……朝廷连夜拨的银子采买的。”
“放屁！”胤禔一脚踢翻椅子，“我根本没批过这笔银！户部库里连铜板都数得清！”
他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冷笑：“好啊，装贤王是吧？百姓喊他活菩萨？行，我看你能当几天菩萨。”
他转身坐下，端起新茶，吹了口气。
“继续盯着。他要是敢动堤坝修缮的事，我就让他背上贪墨的罪名。”
“是。”
胤禩不知道这些话。他只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临走前，他让人把粮仓封好，留两个匠人继续修棚。又叮嘱本地县令每日报一次病情人数。
上马车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火光映着一张张脸，有哭的，有笑的，也有沉默看着他的。
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马车启动，一路回城。
进府后他直接去了书房，脱了外袍扔在椅上。一天没歇，骨头都僵了。
他坐到案前，准备签到。
手指刚抬起来，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八爷，大阿哥派人送了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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