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站在廊下，手指无意识地摩了下腕子。
刚才那声“叮”还在耳朵里回荡，可系统弹出的红字比冰嬉场的风还冷——【三日内将有血光之灾】。
他刚滑完冰，正美滋滋想着今晚加个餐，结果系统直接泼了一盆雪水。
“不是吧，我这才翻身做主人几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了眼乾清宫方向。太阳还好好的挂着，鸟也在叫，可他总觉得哪不对劲。
得小心点。
他转身往自己住的咸福宫走，路过膳房时脚步顿了一下。太监端着托盘从里面出来，是他每日例送的点心。
红枣糕，桂花酥，还有他最爱吃的豆沙卷。
香味扑鼻。
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说：“放那儿吧，我待会再吃。”
小太监一愣：“八阿哥不饿？”
“有点反胃。”他说完就进了屋，顺手把门关上了。
刚坐下，外头就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喊人声。
他起身掀了帘子，见刚才那个小太监倒在地上抽搐，嘴边全是白沫。
膳房的人全乱了。
侍卫冲进来封了地方，太医急匆匆赶来，康熙也派人来问怎么回事。
消息传得飞快，没多久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今日给几位阿哥准备的点心里有毒。
其他人都吃了，只有胤禩没碰。
这事闹大了。
傍晚时分，康熙亲自来了上书房，把几个阿哥都叫到跟前。
胤禛已经在了，站得笔直，脸还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德妃坐在侧位，手里攥着帕子，眼神时不时扫向胤禩。
康熙脸色铁青：“查清楚了，毒在豆沙卷里，专门做了三份，分别送去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的住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你们说，这是冲谁来的？”
五阿哥立刻道：“儿臣平日无冤无仇，怎会有人害我！”
七阿哥低头不语。
胤禩站在原地，脑子里却在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个试菜的小太监，穿的是膳房杂役的衣服，可腰带上的扣饰，分明是德妃宫里才有的样式。去年她过寿，赏了底下人一批配饰，他还记得样式特别，莲花绕铜钱，说是招财辟邪。
这人不是膳房的，是德妃宫里塞进来的。
他悄悄看了眼德妃。她低着头，手在抖。
但不能说。
说了就是撕破脸。现在他还没站稳，四阿哥那一句“进步大”听着像帮忙，搞不好也是试探。
康熙看向胤禩：“老八，你为何没吃？”
所有人目光集中过来。
他垂着眼：“回皇阿玛，今早滑冰耗了些力气，回来就觉得胸口发闷，怕积食，就没敢用。”
“那你看到别人吃，也不提醒？”
“儿臣以为只是自己不舒服，没想到……”他声音低下去，“若早知有毒，拼了命也会拦下的。”
这话听着诚恳，其实一句真话没说，一句假话也没说。
康熙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倒是机灵。”
胤禩心头一紧。
“知道躲，也知道不说。”康熙站起身，“这事到此为止，查出来的太监已经杖毙，幕后之人……朕心里有数。”
他这话一出，德妃的手猛地一抖，帕子掉在了地上。
胤禩没动，也没抬头。他知道康熙明白，但他更知道，康熙不想现在动手。
后宫安稳比真相重要。
散了之后，他慢慢往回走。天已经黑了，宫灯一盏盏亮起来。
刚进院子，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八弟。”
他回头，胤禛站在月洞门外，影子拉得老长。
“四哥。”
胤禛走近，手里拎着个食盒：“听说你没吃饭，给你带了点清淡的。”
胤禩愣了下。
这人平时连多看一眼都嫌累，现在居然主动送饭？
他接过食盒，打开一看，是碗小米粥，还有一碟腌萝卜。
“谢谢。”
“别谢得太早。”胤禛看着他，“你今天反应很快。”
“我只是运气好。”
“运气不会每次都站在你这边。”
胤禩笑了笑：“那我就多攒点。”
胤禛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胤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他关上门，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
粥还是热的。
他舀了一勺，吹了吹，刚要喝——
突然停下。
他盯着那勺粥，慢慢放下。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轻轻插进碗里。
银针没变色。
他松了口气，正要收起来——
却发现针尖有一点发暗。
很淡，像是灯光照的角度问题。
他把针拿到灯下仔细看。
那点灰黑色，正在缓缓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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