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走出阿哥所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昨晚那场问答像块石头压在心上，三阿哥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
但他现在顾不上想那么多。
肚子有点饿，脑子却清醒得很。
他沿着宫道往太液池走，脚步不紧不慢。这地方他常来，早上人少，适合签到。
走到池边，雾气浮在水面上，柳条垂下来轻轻晃。四下没人，连扫地的太监都还没起。
他心里默念：“签到。”
【叮！太液池边签到成功！】
【获得技能：轻身术（入门）——可短暂提升身体敏捷与跳跃能力，持续一刻钟】
他眨了眨眼。
“轻身术？听着像武侠片里的外挂。”
他试着原地跳了一下。
脚底落地时居然没发出多大声音，身子也轻了不少。
“有意思。”他咧嘴一笑，“看来今天能碰上点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扑通”一声。
他猛地转头，看见一个穿青色宫装的小宫女从岸边滑进了水里。她两手乱抓，但池边湿滑，根本爬不上来，整个人被水流带得往中间漂。
“救命！救……咳咳！”
胤禩没犹豫，直接运起轻身术。
一步冲到石栏边，脚尖一点，整个人跃了出去。
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进水里。
冰凉的水瞬间浸透衣服，但他动作没停。几下划水靠近，一手勾住宫女的胳膊，另一手猛力回划。
靠岸时他借着轻身术最后一点劲，蹬腿一推，硬是把两人送上了岸。
小宫女趴在地上直咳嗽，鼻涕眼泪混着水往下流。她抖得厉害，嘴唇发白。
胤禩自己也湿透了，头发贴在额头上，衣服沉得像挂了秤砣。
他坐起来，拍了拍她的背。
“吐点水出来，别憋着。”
宫女又咳了几声，终于喘匀了气，转头看他，眼里全是惊魂未定。
“谢……谢谢八阿哥……我、我不是故意的……鞋底打滑……”
胤禩摆摆手：“没事，活着就行。”
他刚想站起来，就听见远处传来轿子行进的声音。
一顶明黄边角的软轿由两个嬷嬷抬着，缓缓停在池边。
德妃掀开帘子走下来，穿着藕荷色旗装，头上簪着一支白玉兰。她看了眼地上的宫女，又看向浑身滴水的胤禩，眉头微动。
“这是怎么了？”
旁边一个年长的嬷嬷赶紧上前扶起小宫女：“回主子，这位小丫头不小心掉水里了，是八阿哥把她救上来的。”
德妃目光落在胤禩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全身都湿了，也不知有没有伤着。”她说着，语气忽然温和下来，“老八真是心善，这么冷的天，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救人。”
胤禩低头笑了笑：“也就几步路的事，换谁都会这么做。”
“别人我不敢说。”德妃摇头，“但你能出手，说明心里有仁德。小小年纪就有这份担当，将来必有福报。”
他没接这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德妃身边的宫女立刻跟着夸：“八阿哥真是菩萨心肠，刚才那一跳，跟飞似的！”
“可不是嘛，轻巧得很！”
胤禩听着这些话，脸上还是笑，心里却在盘算。
他知道这种场面话不能当真。
德妃嘴上夸他，眼神却不热乎，像是隔着一层纱看人。
果然，等他告辞转身要走时，德妃回头对身边嬷嬷低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不大，但他耳朵尖，听清了。
“去告诉四阿哥，让他这两天多去乾清宫走动走动，别让老八一个人抢尽风头。”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合着救人还能犯忌讳？”他在心里嘀咕，“原来做好事也要看KPI。”
他沿着宫道慢慢往回走，衣服贴在身上冷得慌，但心情反而轻松了。
昨夜被三阿哥试探，今早又被德妃盯上。
两边都在打量他，怀疑他变了。
可他一点都不怕。
系统在手，节奏我有。
正走着，脑子里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今日签到任务已完成】
【累计签到5天】
【特殊奖励即将解锁，请保持活跃】
他停下脚步。
“要升级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起来，照在湿漉漉的衣服上，蒸出一层薄雾。
不远处几个小太监提着铜盆走过，一边走一边闲聊。
“听说了吗？四阿哥今早去了御前，给皇上奉了新熬的参汤。”
“哎哟，这不是天天都这样嘛。”
“但这回不一样，皇上喝了两口就说‘比往日香’。”
胤禩听着，嘴角微微翘起。
“四哥这是听妈妈的话，开始发力了？”
他迈步继续往前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走到阿哥所门口，他摸了摸胸口。
那里还贴着一块干布，是他出门前塞进去的，本来打算万一落水能擦一把。
结果真用上了，只是方式不太一样。
他掏出那块布，已经湿了大半。
“下次得带件雨衣。”他自言自语，“或者干脆买个防溺水套餐。”
刚推开门，屋里小厮迎上来：“八爷，您这是……掉河里了？”
“差评。”胤禩脱下外袍扔给他，“服务不到位，没提前告诉我今天有水上项目。”
小厮一脸懵：“啊？”
胤禩不理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摊着一本《论语》，是他昨天随手拿的。
他翻开一页，盯着上面的字。
过目不忘的效果还在。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连批注的小字都能背出来。
他正看得入神，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稳，不急不缓，像是习惯走在所有人前面的那种人。
他没抬头。
但心里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门被推开，一道影子投在地板上，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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