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五十，林氏集团地下车库。
白月败准时出现，手里拎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塑料袋。
林傲天已经站在那辆黑色迈巴赫旁，今天换了身藏青色西装，配暗红色领带，整个人显得更加冷峻。苏小柔站在他身边，抱着文件夹，看到白月败手里的袋子，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林总下午好！苏助理好！”白月败元气满满地打招呼，“我准备了一点小礼物，确保签约仪式圆满成功！”
林傲天瞥了眼袋子：“里面是什么？”
“惊喜大礼包！”白月败神秘兮兮地说，“包括但不限于：七彩闪光彩带、可食用金箔纸玫瑰、以及——”他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真爱永恒戒指糖！王总要是情绪激动，可以含一颗，甜到心里！”
苏小柔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林傲天的表情介于“无语”和“我就知道”之间：“上车。”
三人坐进车里。司机发动引擎，驶出车库。
车内气氛沉默。白月败坐在副驾，透过车窗看外面飞速倒退的高楼大厦。脑中系统再次发出提示：
【异常波动源距离：3公里，并持续接近。请宿主做好应对准备。】
“赛貂蝉，能具体点吗？对方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带没带武器？”
【扫描中……目标特征：人类男性，年龄约25-30岁，身高178-182cm，携带秩序类能量装备。危险评级：中级。警告：秩序能量与疯癫能量相斥，若发生直接冲突，可能导致不可预测的空间紊乱。】
白月败摸了摸下巴。
秩序使者？来抓他这种“疯癫破坏分子”的？
有意思。
他回头看了眼后座的林傲天。总裁正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利落得像雕塑。
“林总，”白月败突然开口，“您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更多规则，还是更多……意外？”
林傲天睁开眼，从后视镜里看他：“什么意思？”
“就是，”白月败比划着，“比如您每天九点上班，六点下班，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开同样的车，走同样的路，见同样的人……不觉得无聊吗？”
苏小柔偷偷看了林傲天一眼。
林傲天沉默几秒：“秩序带来效率。”
“但意外带来惊喜啊！”白月败转过身，趴在椅背上，“就像昨天王总突然向您表白——虽然场面一度尴尬，但您不觉得，那比一场普通的商业谈判有趣多了吗？”
提到王霸天，林傲天的脸黑了黑。
“而且，”白月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夜观天象，卜了一卦，算出今天签约仪式上，还会有更大的‘惊喜’。”
林傲天盯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不是我！”白月败举手发誓，“是命运的指引！是宇宙的玩笑！您就等着瞧吧！”
【癫狂能量+20！】
车子驶入市中心，停在一栋摩天大楼前。这里是本市最顶级的商务酒店，签约仪式在28层的宴会厅举行。
电梯上行时，白月败明显感觉到，越接近28层，脑中系统的警报声就越密集。
【异常波动源距离：100米……50米……20米……目标已进入同一楼层。】
电梯门打开。
宴会厅入口处铺着红毯，两侧站着记者和摄影师。王霸天已经到场，今天换了身亮橙色西装——从茄子精进化成了橘子精——正和几个人说话。
看到林傲天出现，王霸天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三分尴尬，三分怨恨，还有四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他快步走过来：“林总。”
语气生硬。
林傲天微微颔首：“王总。”
两人握手。摄影师咔嚓咔嚓拍照。
王霸天身后站着几个人，应该是王氏集团的高管。其中一个年轻男人引起了白月败的注意。
那人约莫二十八九岁，戴着金丝细边眼镜，穿着合体的浅灰色西装，站姿笔挺，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平板。他看起来斯文冷静，但白月败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扫过自己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白月败看到他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蓝光。
秩序使者。
白月败几乎可以确定。
对方也在观察他。
“这位是……”王霸天看向白月败，眼神不善，“林总的新助理？”
“白月败。”白月败主动伸手，笑容灿烂，“王总好！今天气色真不错！这套橙色西装特别衬您，像一颗刚剥了皮、水灵灵的大橘子！”
王霸天：“……”
【癫狂能量+15！】
王霸天没握他的手，冷冷道：“林总，我们进去吧。”
签约仪式布置得相当正式。长条签约桌，铺着深蓝色丝绒桌布，上面摆着两份厚厚的合同、镀金钢笔、以及两杯香槟。背景板是“林氏集团与王氏集团战略合作签约仪式”的大字，旁边还有两家公司的logo。
记者们围在红绳外，长枪短炮对准签约区。
白月败作为助理，站在林傲天身后稍侧的位置。苏小柔站在另一侧。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则站在王霸天身后。白月败注意到，他一直低着头看手中的银色平板，手指时不时在上面轻点，像是在记录或分析什么。
主持人上台，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开场白，然后请双方总裁致辞。
王霸天先上。他拿起话筒，语气还算正常：“感谢各位来宾。今天，王氏集团与林氏集团就城东地块达成合作，这标志着……”
标准商业套话。
白月败在下面悄悄打开了手里的塑料袋。
他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玩具店买的塑料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镶着七彩水钻的塑料戒指。阳光透过宴会厅的落地窗照进来，戒指反射出廉价而刺眼的光芒。
然后，他发动了技能。
升级版“真情告白疯癫技”——昨天抽奖得到的强化版，范围扩大到二十米，持续时间延长到五分钟，并且可以附加简单的行为指令。
目标：王霸天。
技能发动的瞬间，王霸天正在说“我们期待与林氏集团共创美好未来”。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话筒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吸气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
王霸天的脸开始涨红，不是生气的那种红，而是……害羞？激动？
他放下话筒，转身，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林傲天。
林傲天皱眉。
王霸天大步走过来，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单膝——跪下了。
全场哗然。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对准这一幕。
王霸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他自己准备的，不知道本来想干嘛——打开，里面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钻石戒指。
“傲天！”他声音颤抖，眼眶含泪，“昨天回去后，我想了一夜！那些话不是一时冲动，是我的真心！我知道，我们两家公司斗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针对你的事……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林傲天：“…………”
白月败在后面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这块地，我愿意零元转让给你！”王霸天举着戒指，“不，我愿意把王氏集团30%的股份给你！只要你……只要你答应我！”
现场彻底炸了。
记者们疯了似的往前挤，保安差点拦不住。
苏小柔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王氏集团的高管们表情崩溃，有人想上前拉王霸天，但被王霸天一把推开：“别拦我！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林傲天的脸已经黑到极致。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白月败。
白月败一脸无辜地耸耸肩，用口型说：“命运的玩笑。”
然后，白月败做了一件让所有人下巴二次脱臼的事。
他走上前，从塑料袋里掏出那个塑料七彩钻戒，蹲下来，塞到王霸天另一只手里。
“王总！”他语重心长，“真爱不分贵贱！钻石太俗气！我这个，七彩水钻，象征爱情的多姿多彩！而且耐摔耐磨，洗澡洗碗都不用摘！您用这个求婚，更能体现您朴实无华的爱！”
王霸天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塑料戒指，又看看自己的钻石戒指。
然后，他做出了选择。
他把钻石戒指往后一扔（正好砸在一个高管脸上），双手捧着塑料戒指，深情款款地对林傲天说：“他说得对！傲天，我不要那些俗物！我要给你最纯真、最质朴的爱！请接受这枚……七彩永恒之心！”
林傲天闭上了眼睛。
仿佛在说：让我死吧。
【癫狂能量+100！+80！+60！……现场混乱指数飙升，能量获取加速！】
系统提示音欢快得像过年。
然而就在这时——
“嗡——”
一阵细微但清晰的震动声响起。
声音来自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手中的银色平板。
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蓝光闪烁。
然后，他对着平板低声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白月败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整个宴会厅。
那力量冰冷、有序、带着某种强制性的“修正”意味。
跪在地上的王霸天浑身一颤。
眼中的狂热和深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惊恐。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塑料戒指，又看了看面前脸色铁青的林傲天，再看了看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和疯狂的记者。
“我……我刚才……”王霸天声音发抖，“我做了什么？”
技能被强行中断了。
白月败瞳孔一缩。
秩序使者的能力——可以抵消或干扰疯癫技能？
年轻男人走上前，扶起王霸天，语气平静：“王总，您可能最近压力太大，出现了短暂的精神恍惚。建议您稍作休息。”
王霸天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把推开他，捡起地上的钻石戒指，对着林傲天咬牙切齿：“林傲天……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傲天终于睁开眼，声音冷得像冰：“王总，这句话该我问你。”
场面极度尴尬。
主持人试图救场：“那个……可能王总太激动了，我们……我们继续进行签约仪式？”
“签什么签！”王霸天怒吼，“这合作取消！取消！”
他转身就要走。
“王总。”年轻男人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根据昨晚的董事会决议，本次合作是王氏集团本季度最重要的战略项目。单方面取消，您需要向董事会解释原因——比如，当众向竞争对手求婚？”
王霸天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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