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林氏集团总部大楼。
白月败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昨晚他在公司储物间搭了个临时床铺，理由是“方便24小时为林总服务”——端着一个超大托盘，上面稳稳放着十杯颜色各异的液体，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林傲天已经坐在办公桌后，一身定制深灰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平板正在看股市行情。苏小柔站在一旁，手里抱着文件夹，看到白月败进来，眼神里透着同情和好奇。
“林总早上好！”白月败声音洪亮得像升旗仪式主持人，“根据您的要求，十杯‘一日惊喜’特调咖啡已送达！请容我为您一一介绍——”
他把托盘放在巨大的办公桌上。
“第一杯，‘五彩斑斓黑’！在纯黑美式基础上，我添加了微量食用色素，喝的时候会随着角度变换颜色，象征商业世界的多面性！”
林傲天面无表情。
“第二杯，‘人生酸甜苦辣咸综合款’！里面依次加入了柠檬汁、蜂蜜、苦瓜汁、辣椒油和——一点点海水提取盐！一口下去，体验人生百态！”
苏小柔倒吸一口凉气。
“第三杯……”
“够了。”林傲天打断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第三杯看起来最正常的棕色液体，“就这杯。”
“好的！”白月败殷勤递上，“这是‘平平无奇但可能有惊喜款’！主打一个悬念！”
林傲天盯着他看了三秒，接过杯子，谨慎地闻了闻。
没异味。
他抿了一口。
表情骤然僵住。
“这又是什么？”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跳跳糖2.0升级版！”白月败兴高采烈，“我加了点碳酸粉末，确保在口腔里产生更持久的爆破效应！林总，您不觉得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吗？需要思维活跃，脑洞大开！”
【癫狂能量+25！】
林傲天放下杯子，揉了揉太阳穴：“九点半，顶层大会议室，集团第三季度战略会议。所有高管到场。你跟我去。”
白月败眨眨眼：“我去？我以什么身份？您的助理，还是您的——”
“记录员。”林傲天冷冷道，“全程不许说话，不许做任何多余动作。如果你能安静地待满两小时，我可以考虑不把你交给精神病院。”
“遵命！”白月败立正，“梅花洞马虎真人保证完成任务！”
苏小柔小声提醒：“白助理，是九点半，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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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二十五分，顶层大会议室。
长条会议桌两侧已经坐满了人。男男女女，清一色精英打扮，神色严肃，面前摆着笔记本和厚厚的文件。会议室最前方是巨大的投影屏，正在播放林氏集团的业务增长曲线。
林傲天坐在主位，白月败坐在他侧后方的小桌子旁，面前摆着一个空白笔记本和一支笔。
气氛凝重得像要开追悼会。
九点半整。
林傲天抬眼，扫视全场：“开始吧。市场部，先汇报。”
市场总监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林总，各位同事，关于第三季度市场战略，我们的核心思路是……”
白月败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王八。
【叮！随机任务发布：在本次会议中，带领全场做一套广播体操。任务奖励：癫狂能量+100，随机技能抽取一次。失败惩罚：24小时内说话会自带回音特效。】
白月败手一抖，小王八尾巴画歪了。
赛貂蝉你玩真的？
他抬头看了看。市场总监正在滔滔不绝讲着什么“流量闭环”“用户心智占领”，林傲天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其余高管要么低头记笔记，要么眼神放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市场部讲完，财务部上。财务总监用了十五分钟解释为什么集团利润率下降了0.3%，听得白月败昏昏欲睡。
他低头看表：十点十五分。
距离会议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
不行，得行动。
白月败脑中飞快运转。广播体操……广播体操……有了！
他举起手。
所有人都看过来。
林傲天皱眉：“白助理，我说过，不许说话。”
“我没说话！”白月败一脸无辜，“我只是举手！林总，您看现在十点多了，大家坐了一个小时，血液循环不畅，大脑供氧不足，严重影响会议效率！我建议——中场休息五分钟，做个简单的拉伸！”
会议室一片寂静。
几个高管面面相觑。
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林总，我觉得没必要——”
“很有必要！”白月败站起来，一脸正气，“科学表明，久坐是职场健康的第一杀手！林总，您作为集团领袖，应该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我提议，由我带领大家做一套‘林氏集团专属活力唤醒操’！只需要三分钟！”
【发动技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光环（初级）！】
林傲天盯着他。
白月败毫不退缩地回视，眼神清澈又坚定，仿佛在说“我真的是为了大家好”。
诡异的是，林傲天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他最近确实颈椎不舒服。
“三分钟。”林傲天最终开口，“不许放音乐。”
“没问题！”白月败笑容灿烂。
他走到会议室前方，面对众人，深吸一口气。
然后，用洪亮、标准的体育老师腔调喊道：
“全体起立！”
稀稀拉拉，有人站起来。有人看林傲天。
林傲天没动。
白月败看向他，眼神真挚：“林总，身先士卒啊。”
三秒后，林傲天黑着脸站了起来。
老板都站了，其他人不敢不站。整个会议室二十多号人，全部起立，表情各异。
“好！”白月败拍手，“首先，调整呼吸——吸气——呼气——”
大家照做。
“第一节，伸展运动！预备——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白月败开始做标准的第八套广播体操伸展动作。
高管们：“……”
林傲天闭了闭眼，跟着做了。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
老板都做了，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于是，在林氏集团顶层会议室里，出现了魔幻一幕：一群年薪百万以上的精英，在投影屏上“第三季度净利润预期”的图表前，整齐划一地做着伸展运动。
【癫狂能量+30！+20！+15！……】
系统提示音像放鞭炮。
“第二节，扩胸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财务总监的领带甩到了脸上。
市场总监的眼镜滑到了鼻尖。
一个女高管的高跟鞋崴了一下。
白月败越做越起劲：“第三节，踢腿运动！来，用力踢！把工作的烦恼踢走！把KPI的压力踢飞！”
“砰！”一个年轻经理踢到了会议桌腿，疼得龇牙咧嘴。
林傲天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但他居然……还在做。
白月败一边做操一边偷瞄，发现林傲天虽然表情难看，但动作居然挺标准，踢腿的高度甚至比他还高一点。
这人该不会以前是广播体操标兵吧？
“最后一节，整理运动！深呼吸——好！完毕！”
三分钟到。
所有人停下，喘气的喘气，擦汗的擦汗，表情一片空白。
白月败拍拍手：“怎么样？是不是神清气爽？思维敏捷？感觉又能为集团奋斗五百年？”
没人回答。
林傲天坐回主位，声音冰冷：“继续会议。研发部，汇报。”
研发总监站起来，还没开口——
“阿嚏！”有人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紧接着，“阿嚏！”“阿嚏！”“阿嚏！”
连锁反应。刚才活动开了，会议室空调又开得足，好几个高管开始打喷嚏。
白月败低头憋笑。
【叮！任务完成！癫狂能量+100！随机技能抽取中……】
【恭喜获得24小时限定技能：物品拟人化！作用范围：五米内指定物品将获得说话能力，持续十分钟。冷却时间：三十分钟。】
好东西！
白月败眼睛亮了。
会议继续。研发部讲新产品，销售部讲渠道拓展，人力资源部讲人才战略……白月败一边在本子上画抽象画，一边琢磨新技能怎么用。
机会很快就来了。
十一点十分，会议室门被敲响。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抱着厚厚文件的男人走进来，恭敬地对林傲天说：“林总，城东那块地的合同初稿送来了，法务部已经审过，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和王氏——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和‘改姓林’的王总那边签约了。”
提到王霸天，会议室里几个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傲天瞪了一眼，笑声立刻消失。
合同被放到林傲天面前。
厚厚一叠，至少五十页。封面是烫金的“土地转让协议”，金额一栏写着：人民币伍亿捌仟万元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份合同上。
城东那块地是黄金地段，拿下它，林氏集团的商业版图将扩大三分之一。
林傲天拿起合同，快速翻阅。
气氛严肃而紧张。
白月败盯着那份合同，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悄悄发动了新技能。
目标：合同封面的烫金标题。
技能生效的瞬间，一个细小、尖锐、像卡通片里小精灵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哇！五亿八！好多钱钱！够买多少包辣条啊！”
林傲天手一顿。
所有人：“？？？”
声音继续：“不过这位林总，你翻页太快啦！第17页第三款第二条有个小陷阱哦！虽然法务部可能看过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里面写了‘如遇不可抗力’，定义里包括‘政府政策变更’，但没写清楚如果政策变更导致地价上涨，收益怎么分哦！”
会议室死寂。
林傲天猛地抬头，看向四周：“谁在说话？”
所有人摇头，面面相觑。
声音来自……合同本身？
法务部总监脸色一变，立刻拿出平板调出电子版，快速翻到第17页，看完后额头冒汗：“林总，确实……这一条表述有模糊空间，虽然不构成大风险，但……”
林傲天盯着合同封面。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得意：“看吧看吧！还是我细心！不过林总，你这合同封面设计太土啦！烫金字体配深蓝底色，像二十年前的乡镇企业！我建议换成粉红色，再加个小猪佩奇，多可爱！”
白月败举手：“我同意！小猪佩奇象征家庭和睦、商业繁荣！而且佩奇是国际IP，体现集团全球化视野！”
林傲天转头看他，眼神锐利得像刀。
白月败一脸无辜：“林总，是合同自己说的，不是我。”
合同声音：“对呀对呀！就是我说的！我要小猪佩奇！给我画！不画我就不让你签！”
十分钟技能时间到。
声音消失了。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傲天盯着合同，又盯着白月败，最后看向法务总监：“这一条，立刻修改。半小时内给我新版本。”
“是！”法务总监抱着平板冲了出去。
林傲天重新拿起合同，翻到封面，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做了个让所有人下巴掉到地上的动作。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了一支口红。
一支正红色、某奢侈品牌的口红。
白月败眼睛瞪圆了。
苏小柔捂住了嘴。
高管们集体石化。
林傲天面无表情，拧开口红，在合同封面的空白处，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猪佩奇。
画完，他把口红盖上，放回口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好了。继续会议。”
没人敢说话。
白月败第一个反应过来，鼓起掌来：“林总高见！艺术与商业的完美结合！这个佩奇画出了精气神！尤其是这个鼻子，圆润中带着棱角，象征我们集团刚柔并济的企业文化！”
【癫狂能量+50！】
林傲天没理他，看向众人：“关于第三季度战略，我还有几点补充……”
会议继续。
但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会议上了。目光时不时飘向那份封面画着小猪佩奇的五亿八千万合同。
白月败在本子上悄悄写下一行字：
“今日成就：1.让霸总做广播体操√ 2.让合同说话√ 3.让霸总用口红画佩奇√”
“赛貂蝉，我是不是快要升级了？”
系统沉默两秒：【癫狂能量总计：315/1000（第一阶段目标）。宿主请继续努力。】
白月败咧嘴笑了。
会议在十二点终于结束。高管们鱼贯而出，每个人离开时都忍不住看一眼那份合同。
林傲天最后起身，拿起合同，看向白月败：“你，跟我来办公室。”
白月败乖乖跟上。
总裁办公室。
门关上。
林傲天把合同扔在桌上，坐在老板椅里，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审视着白月败。
“白月败，20岁，专科学历，市场营销专业，实习期间被三家公司辞退，原因是……”他拿起平板，“上班时间组织同事玩狼人杀、用公司打印机打印自己的修仙小说、以及试图给老板的盆栽下肥料声称要‘助它成精’。”
白月败挠头：“那盆绿萝后来确实长得特别好……”
“闭嘴。”林傲天放下平板，“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月败挺直腰板：“报告林总！我是梅花山马虎洞丢三落四大仙，奉天道之命，来贵集团传播快乐工作法！宗旨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心态足够癫，KPI能上九重天！”
林傲天盯着他。
过了足足一分钟。
他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温和的笑，而是带着点玩味、探究、甚至……兴奋的笑。
“很好。”林傲天说，“下午和王氏的签约仪式，你跟我去。”
白月败：“啊？”
“既然你这么擅长……制造惊喜。”林傲天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把王霸天‘惊喜’到什么程度。”
白月败脑中，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急促：
【警告！检测到世界异常波动！本世界存在其他‘非常规因素’！请宿主谨慎行动！】
白月败一愣。
其他非常规因素？
什么意思？除了他这个快穿者，还有别人？
林傲天转过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逆光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下午两点，地下车库见。”他说，“别迟到。”
“那个……”白月败小心翼翼地问，“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比如，给王总带个礼物？一束花？或者一个‘恭喜你找到真爱’的锦旗？”
林傲天嘴角抽了抽：“……随你。”
白月败走出办公室时，脑子里还在琢磨系统的警告。
赛貂蝉的声音响起：【初步扫描完成。异常波动源位于王氏集团方向。具体性质未知。建议宿主保持警惕。】
“其他快穿者？还是本土觉醒者？或者……”白月败摸了摸下巴，“另一个系统？”
【数据不足，无法判断。但能量特征与‘疯癫系统’不同。更接近……秩序侧。】
秩序侧？
白月败挑眉。
那不就是他的对立面？
有趣。
他哼着歌走向电梯，心里盘算着下午该怎么“欢迎”王总。
是时候给这位茄子精，再上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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