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巢穴☞闭关修炼场影的研究室☜】
“夸克魔法练习课呢？今天她错过了。”
亚梦喝了一口碗里的奶油蘑菇汤，用刀叉配合着切下些许蔬菜和小块牛排放在了面前的盘子里，伸手拿了一个蒜香面包，听到夸克魔法课，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暗黑王子，用手撕下一小块面包蘸了蘸果酱放入嘴里。
“暂时保留，但优先级降低。等她至少能稳定施展中级暗黑魔法后，再考虑双系并进。”
听到保留，她松了一口气，继续吃着手里的面包。
“冰火炼狱的处罚时长需要重新评估。过度惩罚可能导致身体崩溃，影响训练进度。”
“我会监控她的生理数据。三个时辰是上限，如果出现生命体征危险波动，会提前中止。”
他们就像在讨论一个训练项目的调整方案，语气专业、冷静、毫无感情。亚梦沉默地听着，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口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用刀叉玩弄着盘子里的小番茄。
就在这时，影导师突然将手放在了亚梦的肩膀上。
亚梦的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本能地向旁边躲闪——白天“千钧骸”带来的恐怖压力还残留在记忆里。
“仅一次千钧骸就怕成这样？”影导师收回手，脸上看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想什么呢？刚才一直心不在焉的，叫你都没有听见。”
亚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放下餐具，双手在膝盖上握紧。
“我在想……”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如果将暗黑能量与夸克魔法融合呢？不是交替使用，而是真正融合——既能单独使用，也能让夸克魔法在暗黑能量的加持下变得更强，也让暗黑魔法变得更强。”
影导师和暗黑王子同时看向她。
“你不是一直都抗拒暗黑能量吗？”暗黑王子挑眉。
“唉！”亚梦低下头：“如果我一直像现在这样抗拒下去，无法完成十次漆黑之箭全部命中靶心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冰火炼狱处罚，终有一天会死的，”她抬起头看向暗黑王子和影导师：“而且，我体内已经有暗黑能量，就算我不愿接受，这也是事实。”
“你有此等觉悟，”影导师吹了吹碗里刚盛得奶油蘑菇汤喝了一口：“是好事。”
“另外，我……”亚梦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部分真相，“我在医疗室发现了一张纸条。”
影导师切兽排的动作停了一下。她与暗黑王子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
“什么纸条？”影导师的声音依然平稳，但亚梦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一丝紧绷。
“是一张被揉成团的旧纸条，”亚梦描述着，“上面写着：‘持剑者的意图，决定了它是守护的圣器，还是杀戮的凶器。’”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此事与你无关，”暗黑王子率先开口，“我们会调查清楚。”
“有趣。”影导师盯着亚梦，“就因为这句话，你就突然想通要融合两种能量了？”
“所以……”亚梦迎上她的目光，“像我刚才说的，能做到吗？可能性大不大？”
影导师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理论上可行。暗黑能量侵略性强但纯粹，夸克族驶卷使温和但可塑。如果能找到平衡点，确实可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风险极高——两种能量在体内激烈冲突，轻则魔法回路受损，重则爆体而亡。”
“历史上尝试的人不少，”暗黑王子补充道，“成功者寥寥无几。父亲大人曾经资助过相关研究，但大多数实验体都……”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而且，”影导师看着亚梦，“这需要你对暗黑能量有相当程度的接纳和掌控。以你现在的抗拒程度，连稳定施展‘漆黑之箭’都困难，谈何融合？”
亚梦低下头，手指在膝盖上收紧又松开。她抬起叉子，切了一小块兽排送入口中，咀嚼，咽下。然后又抬头看了影导师两次，欲言又止。
影导师注意到了，但她没在意，继续用餐。
亚梦伸出再次取了一块面包，将其撕下小块，这一次她蘸的是黄油，然后放入嘴里细嚼慢咽：“我知道，我的能力微弱，就连属于我自己的夸克族魔法，掌握的也只是皮毛，这只是我现在的一个想法，”她喝了一口碗里的奶油蘑菇汤：“另外，影导师，我认为昨天我在理论课上写下的批注——那些推翻你理论的观点，并没有错。”
暗黑王子拿起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的视线定在影导师身上，似乎已经知道她即将发火。
影导师切牛排的动作骤然停顿。她缓缓放下刀叉，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挽起手臂，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透出一种危险的锐利：
“斯卡娜亚梦，你是以为我请你吃一顿晚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像三年前那个在冰火炼狱待了三天三夜的男孩一样。”
“可是，影，暗黑王子，”
“注意你的称呼，”暗黑王子用叉子在盘子上点了点头。
“可是，影导师，暗黑王子，你们真的觉得这样能提升我的忠诚度吗？”亚梦低着头：“如果没有这顿晚餐，我或许不会说出我的真实想法。”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但逻辑清晰：“昨天的冰火炼狱一个时辰的处罚是因为我的暗黑魔法训练，十次漆黑之箭，全部命中靶心，没有达标。”
“确实如此，”暗黑王子切着牛排：“那是你第一次正式开始暗黑魔法的训练，再这里失败必须接受处罚。”
“今天早上的两个时辰，第一还是因为暗黑魔法训练没有达标，还有一个时辰是就是因为昨天在理论课上的批注和画画，总共是两个时辰——四个小时的处罚，”亚梦顿了顿想起一天在冰火炼狱待了八个小时，都不知道是如何撑下来的：“影导师降下的处罚分为三部分，迟到半小时，冰火炼狱半个时辰，批注和画画是一个时辰，还有影导师昨天布置的作业，我没做也是半个时辰，总共也是两个时辰。要求我自行找暗黑王子领罚。”
“没错，”影导师不以为然：“你违反了课堂纪律，必须受罚，不过你做了明智的选择，没有逃避也没有谎报时长。”
“我想过，”亚梦抬起头：“既然是自行领罚，那如果我不去呢？会怎么样？可我躲得掉吗？显然是躲不掉的，如果被发现，那惩罚会不会翻倍？既然我躲不过，又何必让处罚翻倍？”
“所以，我说你做了明智的选择。”
“可，结果呢？四个时辰——八个小时的冰火炼狱处罚，丝毫没有提升我对暗黑大帝的忠诚度，今天的忠诚度培训课之前，忠诚度依然还是-48%不是吗？”
“那你觉得呢？”暗黑王子伸手拿了一块面包蘸了些许果酱：“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王子殿下可真会说笑，”亚梦露出笑容：“我会给你们提建议，用来提高我对暗黑大帝的忠诚度，显然不可能。”
暗黑王子的脸阴了下来，亚梦的话激怒了他。
“影导师，你知道我上你的课为什么会特意带上笔记本？为什么在你的‘千钧骸’压迫下，我能那么快就以自己的理解，阐述出关于暗黑族与夸克族关系的短文？”
影导师拿起叉子将牛排送入嘴中：“为什么？”
“因为我思考过，以我自己的思维也以你们暗黑族的思维，结合你昨天课上讲的内容，进行了思考。”
暗黑王子放下了餐具，第一次真正地将审视的目光完全投注在亚梦身上。
影导师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但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了一毫。
“影导师，我并不是想公然反驳你，”亚梦的语气稍微缓和，但逻辑依旧清晰：“你是暗黑族，我来自夸克族的斯卡娜家族，如果我们的理念完全相同，那明明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为什么会成两派，争斗这么多年呢？你昨天上课的时候提到过‘黑夸同源’不是吗？”
听到“黑夸同源”四个字，影导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她与暗黑王子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的课程，你也有认同的部分？”影导师放下杯子看向亚梦。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笔记本上的批注确定写了认同，虽然下面打了两个问号，”亚梦顿了顿，似乎在整理因洗脑而混乱的记忆碎片：“我之前确实查过资料，但因为洗脑的缘故，大部分内容都忘记了。是昨天的理论课触及了相关记忆，才想起一些片段。那是最真实的历史——不是夸克族史书记载的，也不是来自你们暗黑族的资料，而是……不容更改的最真实的历史片段，但因此造成了头痛才美继续回忆。”
影导师和暗黑王子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次，他们的表情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震惊。
“理论课，忠诚度培训课，”亚梦的声音轻了下来，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你们的目的不就是改变我的认知，以此提高我的忠诚度吗？那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真实的看法呢？不写批注，就等于我不会这么想吗？”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疲惫、痛苦，但深处有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我反而觉得，这份真实能成为判断我是否在逐渐成为你们想要我成为的样子的依据，而且，我是来自斯卡娜家族的孩子——那个继承了对抗暗黑大帝神圣使命的家族，如果第一天的课，我写的是完全认同你们暗黑族的内容，你们真的会信吗？”她的视线定格在影导师身上：“以我对你的了解，一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人，不仅不会相信，还会因为我的欺瞒降下更严厉的处罚，对吧？影导师。”
影导师吃下盘子里的牛排看了一眼亚梦进行思考。
“那我什么都不写，不表态，就能不被处罚吗？”亚梦苦笑了一下，“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昨天课上画画确实是我的不对，可你也已经处罚过了。”
她深吸一口气，总结道：
“影导师，暗黑王子，你们要我提升忠诚度，要我接受暗黑能量，要我成为暗黑族的‘梦将军’——这我都知道。但这个过程，如果完全抹杀‘我’的存在，如果连一点真实的思考都不能保留，那最终塑造出来的，真的会是你们想要的‘武器’吗？还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精致空壳？”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油灯没有火焰静静燃烧，在墙壁上投出三个凝固的影子。餐桌上的食物已经凉透了，香气消散在空气中。
影导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亚梦。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眼睛里，此刻涌动着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审视、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欣赏？
暗黑王子则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良久，影导师终于开口：
“斯卡娜亚梦，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她的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评估意味的平静：
“你说得对，完全抹杀自我意识的控制，确实可能造就不出父亲大人想要的‘将军’。但保留太多自我，又无法保证忠诚。”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厚重的黑色封皮书籍。书页泛黄，边缘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关于黑夸同源的历史……”她翻到某一页，停住了，“确实存在。但在两大族群的官方记载中，都已经被刻意模糊甚至篡改了。你能在洗脑后仍保留相关记忆碎片，说明这段记忆对你来说……非常深刻。”
她走回桌旁，将书摊开在亚梦面前。页面上是古老而复杂的文字和插图，描绘着远古时代的场景——那时暗黑族与夸克族的先祖还生活在一起，共同研究魔法，共建家园。
“这是禁书，”影导师淡淡地说：“在暗黑族内部，私藏或传播这本书的内容，也是重罪。因为它暗示了一个让双方高层都不安的事实——我们本是一体。”
亚梦看着书页上的插图，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那些画面与她记忆碎片中的某些场景隐隐重合。
“所以，”暗黑王子睁开眼睛，接过了话头，“你关于融合两种能量的想法……或许不是天方夜谭。历史上，在黑夸彻底分裂之前，确实存在过同时运用两种能量的法师。他们被称为‘平衡者’。”
“但那些记录大多被销毁了。”影导师合上书，“暗黑大帝曾耗费大量精力寻找相关资料，他想创造的，正是一支能同时驾驭两种能量的军队。但……进展缓慢。”
她重新坐下，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用这个作为逃避训练的借口。明天的暗黑魔法训练照常进行，十次漆黑之箭，全部命中靶心。失败，冰火炼狱三个时辰——这是底线。”
亚梦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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