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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真正的和平不是用女子换来的

梧桐阙下:摄政王他想以下犯上

京郊大营在城西三十里,依山傍水,旌旗猎猎。

刘栖梧到的时候,日头正烈。她没有坐御辇,而是骑了马——一匹通体雪白的御马,名唤“追云”。顾九阙骑马跟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依旧是那身青衫,但腰佩长剑,眉宇间多了几分沙场将帅的锐气。

军营辕门外,一众将领早已列队恭迎。为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将军,一身玄甲,剑眉星目,见刘栖梧下马,单膝跪地:“京畿卫戍营指挥使陆昭,参见陛下!”

声音洪亮,动作利落。

刘栖梧想起来了——春猎时那个邀请她赛马的镇国公世子。不过月余未见,他晒黑了些,眉眼间的世家子弟浮华气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军旅磨砺出的沉稳。

“陆将军平身。”她抬手,“朕今日来,是想看看将士们,也看看这大营。”

“陛下请。”陆昭起身,目光在刘栖梧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垂下。

顾九阙将这一切收在眼底,面上不动声色。

一行人走进大营。正是操练时分,校场上喊杀震天。士兵们列阵演练,长枪如林,刀光如雪。刘栖梧看得认真,她虽在奏折上看过无数次“兵强马壮”之类的虚词,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大燕的军队。

“陛下请看,”陆昭指着远处一队正在练习骑射的骑兵,“那是末将新练的轻骑营,一人三马,可日行三百里,专为突袭、刺探所用。”

骑兵们纵马奔腾,在疾驰中张弓搭箭,箭矢嗖嗖钉在百步外的草靶上,十中七八。

“好!”刘栖梧忍不住赞道。

陆昭眼中闪过一丝光:“陛下若感兴趣,可到近处一观。”

顾九阙正要开口阻拦,刘栖梧已点头:“好。”

她翻身上马,追云长嘶一声,向校场奔去。顾九阙与陆昭连忙跟上。

近看之下,骑兵们的训练更加震撼。马匹的汗水、士兵的呼喝、弓弦的震颤,混成一种粗粝而充满力量的气息。刘栖梧勒马驻足,看着那些在尘土中翻滚腾跃的年轻面孔,忽然问:

“他们一个月饷银多少?”

陆昭一愣,没想到女帝会问这个:“普通骑兵,月饷二两银子,粮三斗。”

“家中可有田地?”

“大多没有。多是流民、佃户子弟投军,只为一口饭吃。”

刘栖梧沉默。二两银子,在京城只够一桌像样的酒席。而这些士兵,却要用这点微薄的饷银,在刀尖上搏命。

她转头看向顾九阙:“顾相,兵部去年的军费奏销,朕记得是八百万两。”

“是。”

“可真正到士兵手里的,有多少?”

顾九阙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刘栖梧已经明白了——层层克扣,军中积弊,远非一日之寒。

陆昭见状,抱拳道:“陛下,末将斗胆,愿带陛下看看将士们的营房。”

营房比刘栖梧想象得更简陋。大通铺,一屋睡二十人,被褥单薄,虽收拾得整齐,却掩不住那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墙上挂着磨破的铠甲,墙角堆着磨损的兵器。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正在补袜子,见皇帝进来,慌得跳起来,袜子都掉了。

刘栖梧弯腰捡起,递还给他:“多大年纪了?”

“回、回陛下,十六…”小兵声音发抖。

“和朕同岁。”刘栖梧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想家吗?”

小兵眼圈一红,又强忍住:“不…不想。在军营有饭吃,比在家饿肚子强。”

刘栖梧心头发堵。她想起自己十六岁,锦衣玉食,却还总嫌束缚。而这些与她同龄的少年,已经在为生存挣扎。

她走出营房,对陆昭道:“传朕旨意,京郊大营所有将士,本月饷银加倍。另,从朕的内帑拨银五千两,改善营房,添置冬衣夏被。”

陆昭怔住,随即单膝跪地:“末将代全军将士,谢陛下隆恩!”

周围的士兵听见,纷纷跪倒,山呼万岁。那声音真诚了许多。

顾九阙站在一旁,看着刘栖梧站在跪倒的士兵中,阳光照在她身上,明黄的骑装镀了一层金边。她脸上有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不是皇帝的威严,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温柔。

他忽然觉得,她真的长大了。不只是学会了权谋制衡,更生出了为君者最宝贵的东西: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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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刘栖梧在军中用饭。没有御膳,只有和将领们一样的粗粝伙食——黍米饭,腌菜,一人一块酱肉。

她吃得面不改色。陆昭看在眼里,心中震动更深。

饭后,顾九阙去与几位将领商议北境防务,刘栖梧由陆昭陪着,在营中散步。

走到一处箭楼旁,陆昭忽然停下:“陛下,末将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将军但说无妨。”

“北狄求亲之事…”陆昭犹豫了一下,“朝中议论纷纷,陛下…当真要嫁吗?”

刘栖梧看向他:“陆将军以为呢?”

陆昭深吸一口气:“末将以为,不可。”他抬起头,目光灼灼,“陛下是大燕的皇帝,是大燕的象征。若陛下远嫁,军心民心,必将涣散。届时,北狄即便不战,我大燕也已输了气节。”

“可若开战,你有几分胜算?”

陆昭沉默片刻:“若粮饷充足,器械精良,将士用命——七分。”

“那现在呢?”

“…四分。”

诚实得残忍。

刘栖梧苦笑:“所以陆将军也觉得,朕该用自己,去换那三分胜算?”

“不!”陆昭急道,“末将的意思是…请陛下给末将时间!三年,不,两年!只要两年,末将必练出一支可横扫北狄的铁骑!届时,不是他们求亲,是我们让他们献上公主和亲!”

他说得激动,眼中闪着近乎狂热的光。

刘栖梧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臣子对君主的忠诚,这是一个男人,在一个他欣赏的女子面前,最本能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

“陆将军,”她轻声道,“你的心意,朕明白了。但此事…朕还需斟酌。”

陆昭意识到失态,脸一红,退后半步:“末将…僭越了。”

“无妨。”刘栖梧转身看向远处的山峦,“陆将军,若朕给你两年时间,你需要什么?”

陆昭精神一振:“第一,兵员。京郊大营现有五万人,末将需要扩充到八万。第二,军械。现有的弓弩甲胄,已用了十年,亟待更新。第三…”他顿了顿,“需要朝廷信任,不干涉末将练兵之法。”

“若朕都准了呢?”

“那末将立军令状!”陆昭单膝跪地,抱拳过头,“两年后,若不能练出一支让北狄胆寒的精兵,末将提头来见!”

风掠过营旗,猎猎作响。

刘栖梧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将军,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这是她的臣子,她的将军,正在向她献上他的忠诚与热血。

而这,或许才是她作为女帝,真正该走的路。

不是靠联姻换取苟安,而是用实力,赢得尊重与和平。

“陆将军请起。”她伸手虚扶,“你的军令状,朕收下了。从今日起,京郊大营一切事宜,由你全权负责。所需兵员、军械、粮饷,朕会命兵部、户部全力配合。”

陆昭起身,眼中光芒大盛:“谢陛下!”

那一刻,刘栖梧在他眼中看到的,不仅是忠诚,还有一种更深的东西——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倾慕,是勇士对君王的追随,复杂而纯粹。

她别开视线,看向远处。

顾九阙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站在校场边,静静看着这边。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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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夕阳西下。

刘栖梧与顾九阙并辔而行,侍卫们远远跟着。

“陆昭此人,陛下觉得如何?”顾九阙忽然问。

“将才,也有忠心。”刘栖梧顿了顿,“顾相觉得呢?”

“确是良将。”顾九阙语气平淡,“只是年轻气盛,还需磨砺。”

刘栖梧听出他话里的保留,侧头看他:“顾相不喜欢他?”

“臣只论才德,不论喜恶。”顾九阙目视前方,“不过,陛下今日许他两年之约,可有想过,若两年后他练不成兵,或练成了却生出异心…”

“那朕就治他的罪。”刘栖梧接口,“但若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朕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

顾九阙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陛下越来越有君主气度了。”

“是顾相教得好。”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叠。

“北狄的事,”刘栖梧忽然开口,“朕有决定了。”

顾九阙勒住马:“陛下请讲。”

“朕不嫁。”她看着天边如血的晚霞,“不是因为怕远嫁苦寒,也不是舍不得皇位。而是因为——朕是大燕的皇帝,朕的婚事,不该成为换取和平的筹码。真正的和平,该用刀剑打出来,用国力争出来,而不是用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换来的。”

她转头看他,眼睛亮得惊人:“顾相,朕要争。争一个堂堂正正、不必靠和亲也能让北狄低头的太平。”

顾九阙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映在她脸上,给她的轮廓镀上金色的光晕。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先帝年轻时的影子——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锐气,那种要凭一己之力改天换地的雄心。

不,她比先帝更耀眼。因为她是个女子,却要扛起比男子更重的江山。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父亲临终前说:“九阙,这世上最难得的,不是聪明人,不是狠心人,而是明知前路艰险,却依然选择走正道的人。”

眼前的少女皇帝,就是这种人。

“陛下既已决定,”顾九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臣顾九阙,愿为陛下手中之剑,荡平前路一切荆棘。”

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郑重的姿态,向她宣誓效忠。

不是丞相对皇帝,而是顾九阙对刘栖梧。

刘栖梧也下马,走到他面前,伸手扶他:“顾相请起。”

她的手落在他手臂上,隔着衣料,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

“朕不需要剑,”她轻声说,“朕需要…那个会在朕犯错时打朕手心,会在朕害怕时陪在朕身边,会在所有人都逼朕做选择时…告诉朕‘不希望’的人。”

顾九阙起身,垂眸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看见彼此眼中映着的夕阳。

“那个人,”他声音低沉,“一直都在。”

风从原野上吹来,带着青草和尘土的气息。远处军营的炊烟袅袅升起,融进暮色。

刘栖梧忽然笑了,笑容干净得像这暮春的风。

“那我们就一起,把这江山守好。”

“好。”

两人重新上马,向京城驰去。身后,是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前方,是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

那是她的江山,她的子民。

而她身边,有她的将军在军营磨剑,有她的丞相在朝堂护航。

还有她心里,那个刚刚破土而出、还不敢言说的念头,在春风里悄悄生长。

这就够了。

刘栖梧想。

至少此刻,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也知道陪她走的人是谁。

至于将来…

她看向身侧的顾九阙。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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