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去买罐头的空档，废弃工厂里难得安静了片刻。P蹲在地上翻漫画，试图忽略封面上那行“画得烂”的批注；拉拉在角落里生火，准备把野菜煮成汤；Smoky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手指却始终没离开胸前的挂坠——他能感觉到那枚铁片时不时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跺脚。
“我说，红毛小子。”尤里安的声音突然从P的骷髅头挂件里冒出来，吓了他一跳，“你这漫画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男主角三拳打不死一个杂兵，比刚才那黄毛打架还菜。”
P捏着漫画册的手指紧了紧：“要你管。总比某些只会躲在挂件里搞恶作剧的家伙强。”
“哟，还挺有脾气。”尤里安轻笑，“那你知道你背后墙上的涂鸦是谁画的吗？”
P回头，看向身后那面斑驳的墙壁——上面有几处歪歪扭扭的涂鸦，是RUDE BOY的成员闲来无事画的，有笑脸，有拳头，还有个不成形的骷髅头，据说是阿武的“杰作”。
“当然知道，是阿武画的。”P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尤里安的声音带着点神秘，“就是觉得……他画的骷髅头，还没我附的这个好看。”
骷髅头挂件突然自己转了个圈，眼睛的位置正好对着墙上的涂鸦，像是在“鄙视”。P气结，抓起挂件就想扔，却被拉拉拦住。
“别跟她置气啦。”拉拉笑着递给他一根刚洗好的野菜，“她好像就是喜欢逗人。”
“可她太过分了……”P嘟囔着，把挂件塞回包里，却没注意到挂件的嘴角似乎又咧开了些。
这时，工厂入口传来脚步声，阿武提着一个塑料袋冲进来，脸上带着点得意：“看！我买回来了！还是最新鲜的桃子罐头！”他把罐头往地上一放，拍了拍腰间的链条，“算你有点良心，没在半路上捣乱。”
“本姑娘说话算话。”尤里安的声音从链条里传来，“快打开让我闻闻。”
“你闻得着吗？”阿武挑眉，却还是找了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开罐头盖。清甜的桃子香味瞬间散开，连空气里的铁锈味都淡了几分。
拉拉走过来，把罐头递给Smoky：“哥，快吃吧。”
Smoky摇摇头，把罐头推回去：“给拉拉吧，你刚才被拿走了一罐，该你吃。”
“我不饿。”拉拉又推回来，“你最近咳嗽得厉害，吃点甜的润润嗓子。”
两人推让间，罐头突然自己“咕噜”滚了起来，径直滚到Smoky脚边，盖子还“啪”地弹开，露出里面饱满的桃肉。
“看吧，还是他有眼光。”尤里安的声音带着笑意，“尊老爱幼懂不懂？当然要给身体最弱的吃。”
“你说谁身体弱？！”Smoky还没说话，阿武先炸了，“Smoky哥那是……那是深藏不露！”
“哦？深藏不露到天天咳嗽？”尤里安嗤笑，“黄毛小子，拍马屁也讲点逻辑行不行？”
链条突然缠上阿武的脚踝，把他往旁边一拽，阿武踉跄着差点摔倒，引得P和拉拉都笑了起来。Smoky看着脚边的罐头，又看了看闹作一团的几人，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他拿起一块桃肉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竟比平时吃的要甜上几分。
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像是RUDE BOY的成员——他们走路总是带着股咋咋呼呼的劲儿，而这脚步声很轻，还带着点犹豫。
“谁？”Smoky瞬间警觉起来，刚才的温和褪去，眼神变得锐利。
P和阿武也立刻站到他身边，摆出戒备的姿势。拉拉悄悄退到沙发后面，手摸向桌下藏着的短棍。
脚步声停在入口处，一个脑袋探了进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脸上还带着点腼腆——是山王联合会的阿檀。
“那个……有人在吗？”阿檀搓着手，笑得有点尴尬，“我来找Smoky哥借点东西，上次你们说有个旧的发电机……”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看到地上滚着的罐头，还有阿武腰间自己晃动的链条，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我操？这啥啊？闹鬼了？！”
“你才闹鬼了！”阿武没好气地说，“我们这儿好得很！”
“可那链条在自己动啊！”阿檀指着链条，声音都在发颤，“还有那罐头……刚才是不是自己开盖了？”
尤里安突然来了兴致，链条“嗖”地从阿武腰间飞出去，直冲向阿檀，在他面前绕了个圈又飞回来，吓得阿檀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呀！真的有鬼啊！”阿檀抱着头就想爬，“眼镜蛇哥！大和哥！救我啊！”
“别喊了！”Smoky沉声说，“只是个……朋友。”
“朋友？”阿檀从指缝里偷看，“朋友长这样？”
“怎么？不行吗？”尤里安的声音从链条里传来，带着戏谑，“这位用关西方言说话的胖小子，你是山王的人？听说你们那儿有个总爱皱眉头的眼镜蛇，还有个能吃十碗饭的大胃王？”
阿檀一愣：“你认识眼镜蛇哥和大和哥？”
“不认识，但听说过。”尤里安轻笑，“毕竟SWORD地区的‘英雄们’，事迹传遍大街小巷呢。怎么？你要不要回去告诉他们，无名街来了个有趣的客人？”
阿檀看看链条，又看看Smoky，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你们被这玩意儿缠上了？要不要帮忙？山王那边有本老书，据说能驱邪……”
“不用。”Smoky打断他，“我们能处理。你不是来借发电机的吗？在那边角落，自己去搬吧。”
阿檀还想说什么，却被P推了一把：“快去搬你的东西，别管闲事。”
阿檀只好讪讪地爬起来，一边往角落挪，一边偷偷瞄那串链条，嘴里还碎碎念：“这玩意儿看着就邪门……回去得跟阿铁说……”
等阿檀搬着发电机匆匆离开，工厂里又恢复了安静。阿武摸着下巴：“你说，山王那边会不会也遇到这种事？”
“谁知道呢。”尤里安的声音懒洋洋的，“说不定啊，过几天你们这SWORD地区，就热闹起来了。”
Smoky拿起最后一块桃肉，看向窗外——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他不知道尤里安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胸前的挂坠又开始发烫，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而被阿檀搬回去的发电机上，沾着一根细小的银色链条碎屑，在暮色里闪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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