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的声音消失后，无名街的废弃工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风从破窗钻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阿武盯着自己那串扭成“蠢”字的链条，突然嗷一嗓子蹦起来：“这破玩意儿成精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扯，却被Smoky按住了手腕。
“别动。”Smoky的声音很沉，他指尖碰了碰那串链条，冰凉的金属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触感，像是刚被人攥过。“她……好像附在这上面了。”
“附在链条上？”P皱着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包上的骷髅头挂件，“那我的这个呢？刚才照片里的影子……”
“谁附在链条上了？”拉拉把菜篮放在地上，走到阿武身边蹲下，仔细打量那串银色链条，“这不是你上次从八中那帮人手里抢来的吗？当时还说这玩意儿能辟邪，现在看来……”她突然笑出声，“辟邪不成，招来了个更麻烦的？”
“喂！拉拉你别幸灾乐祸啊！”阿武急得抓头发，“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赢来的战利品！要是真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我……我就把它扔了！”
“扔了？”尤里安的声音突然从链条里钻出来，带着点被冒犯的怒气，“你这黄毛小子懂不懂礼貌？本姑娘肯屈尊附在你这破铜烂铁上，是给你面子！再说了，扔了我就能走吗？太天真了~”
链条突然自己弹了一下，正好打在阿武的手背上，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嗷嗷叫。
Smoky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尤里安的声音轻快起来，“当然是看热闹啊。听说SWORD地区打了场大仗，现在个个都成了乖宝宝，不打架不惹事，多无聊。本姑娘来给你们添点乐子嘛。”
“我们不需要这种乐子。”P冷冷地说，他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漫画册，却发现封面上多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画得真烂，还不如村口小孩的涂鸦。”
“我操！”P差点把漫画册撕了，“你能不能别乱涂乱画？”
“怎么？戳中痛处了？”尤里安嗤笑一声，“比起这个，你们不觉得更奇怪的是……刚才放在那边的扳手去哪了吗？”
众人一愣，顺着她的话看向工厂角落——那里原本放着一把生锈的扳手，是阿武昨天修摩托车时落下的，现在却空空如也。
“扳手？”阿武挠头，“我没动啊。难道是被老鼠拖走了？”
“老鼠能拖得动那玩意儿？”尤里安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你抬头看看呗。”
阿武下意识抬头，只见那把扳手正晃晃悠悠地吊在房梁上，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还在左右摇摆，活像个荡秋千的幽灵。
“我去你的！”阿武抄起地上的木棍就想扔，却被Smoky拦住。
“别冲动。”Smoky的目光落在房梁上的扳手，又扫过周围——P的骷髅头挂件在阳光下闪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挂坠也微微发烫。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叫尤里安的灵体似乎能同时影响多个物品，而她的情绪波动越大，这些物品的反应就越明显。
“你再闹下去，我们就不客气了。”Smoky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他缓缓站直身体，虽然脸色因病弱而苍白，眼神却足够锐利，“无名街不欢迎捣乱的人，不管你是人是鬼。”
尤里安似乎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沉默了几秒，房梁上的扳手“哐当”一声掉下来，砸在地上的空罐头盒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好吧好吧，不闹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本来想跟你们好好玩玩的，真没劲。”
链条不再动弹，周围的物品也恢复了平静。阿武松了口气，揉着手背嘟囔：“算你识相……”
“不过嘛——”尤里安的声音突然又冒出来，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刚才看到拉拉姑娘篮子里有罐桃子罐头，看着挺好吃的，本姑娘就先‘借’走尝尝啦~”
拉拉一愣，赶紧翻看自己的菜篮——里面果然少了一罐桃子罐头，那是她昨天特意去镇上买的，想给Smoky补补身体。“你什么时候拿走的？”她又气又急，“那是给我哥的！”
“哎呀，不就是一罐罐头吗？”尤里安满不在乎地说，“等会儿让这黄毛小子再去买一罐不就行了？再说了，他刚才还想扔我呢，这点惩罚不算过分吧？”
阿武顿时炸毛：“凭什么让我去买？是你偷的！你自己去买啊！”
“我要是能自己去买，还用得着借吗？”尤里安嗤笑，“再说了，本姑娘现在附在你这破链条上，你去哪，我去哪。你要是不去，我就……”
话没说完，阿武突然感觉裤腰一紧，链条自己缠了上来，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行行行！我去买！我去买还不行吗！”他赶紧求饶，“你先松开！要勒死了！”
链条“嗖”地松开，尤里安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清脆又欠揍。
Smoky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轻轻咳嗽了几声。拉拉扶住他，低声说：“哥，这东西太奇怪了，要不要找其他人想想办法？比如山王那边……”
“不用。”Smoky摇摇头，他摸了摸胸前的挂坠，那里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她暂时没什么恶意，只是喜欢恶作剧。先看看情况再说。”他顿了顿，看向阿武，“你去买罐头吧，钱我来出。”
“欸？不用不用！”阿武赶紧摆手，“一罐罐头而已，我请得起！”他瞪了一眼自己的链条，“不过要是这玩意儿再捣乱，我可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了！”
“放心，本姑娘说话算话。”尤里安的声音懒洋洋的，“快去快回，罐头过期就不好吃了。”
阿武骂骂咧咧地往外走，链条在他腰间晃来晃去，像是在跟他较劲。P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骷髅头挂件，突然叹了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拉拉把菜篮里的野菜拿出来整理，突然轻笑一声：“其实……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比天天打架要有趣点，不是吗？”
Smoky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工厂外——阳光重新穿透云层，照在布满铁锈的屋顶上，泛出温暖的光泽。他不知道这个叫尤里安的灵体到底会带来什么，但至少此刻，无名街的空气里除了铁锈味，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像是……久违的烟火气。
而被阿武挂在腰间的链条里，尤里安正透过金属的缝隙打量着外面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SWORD地区的和平期，果然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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