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刚走到街市拐角,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那是被顶尖高手锁定的压迫感。她猛地回头,只见青衫身影立在灯笼光影里,油纸伞斜斜压着眉梢,龚俊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正是追踪而至的苏暮雨。
他步步逼近,伞骨轻叩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给这场追杀倒计时:“跑够了吗?这次,没人能救你。”
林夏心脏狂跳,指尖飞快摸向枕边滑落的手机,慌乱中点开江湖名录里新解锁的女神医白鹤淮图标。她记得设定里,白鹤淮不仅医术通神,更是苏暮雨放在心尖上、唯一能让他收敛戾气的人。
白光闪过,一道素白身影翩然落地,白鹤淮身着药香浸染的长衫,发髻上插着一支银质药簪,眉眼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上前一步,恰好挡在林夏身前,对着苏暮雨轻声开口:“暮雨,住手。”
苏暮雨的脚步骤然顿住,握着油纸伞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看到白鹤淮的那一刻,他周身凛冽的戾气如同被寒冰冻结,眼底翻涌的杀意瞬间褪去大半,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动手伤人?”白鹤淮走上前,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执拗,“她只是个寻常姑娘,手中异器虽奇特,却未曾害过人,你何必赶尽杀绝?”
他眉头紧蹙,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在对上白鹤淮清澈的眼眸时,所有狠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他对旁人向来杀伐果决,可面对白鹤淮,哪怕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这是暗河的事,与你无关。”苏暮雨别过脸,声音冷硬了几分,却始终没有再往前半步——他能对天下人狠,唯独不能伤白鹤淮分毫。
白鹤淮却不依,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递过去:“你肩头的剑伤还没愈合,李寒衣的剑气带着寒气,再拖延下去会伤及内腑。我知道你是苏家家主,要顾着暗河,可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番话戳中了苏暮雨的软肋。他盯着药瓶,又看向白鹤淮眼中真切的担忧,周身的气势彻底软了下来。
林夏躲在白鹤淮身后,趁机大口喘气,指尖还在手机上快速操作——她知道白鹤淮只能暂时拖住苏暮雨,这位女神医向来不擅长武力,苏暮雨一旦缓过神,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抓紧这来之不易的时间,为自己争取更多生机。
雪月泣血断情踪
白鹤淮递药的指尖还停在半空,林夏攥着手机,借着两人对峙的间隙,转身就往旁边一条僻静的巷子冲去。巷尾藏着一座废弃的宅院,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虚掩的院门,反身死死抵住门板,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这边苏暮雨看着白鹤淮递来的药瓶,喉结刚动了动,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林夏逃窜的身影。他猛地回过神来,眼底最后一丝温情瞬间被戾气吞噬——他竟被这凭空出现的“心上人”扰乱了心神,让猎物再次溜走!
“你骗我。”苏暮雨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握着油纸伞的手骤然抬起,伞尖的剧毒对准了白鹤淮的心脏。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所谓的白鹤淮,不过是林夏用那部异器变幻出的幻象,目的就是拖住他。
白鹤淮脸上的温婉僵住,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轻声叹了口气:“暮雨,哪怕是幻象,我也希望你能少沾些血腥。”
“多说无益!”苏暮雨根本不听,周身内力轰然爆发,油纸伞化作一道残影,狠狠刺向白鹤淮。他此刻满心都是被欺骗的怒火,还有对林夏逃脱的偏执恨意,哪怕这幻象长着他心上人模样,也成了必须摧毁的障碍。
“噗嗤”一声,伞尖穿透了白鹤淮的胸膛。她的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虚幻的血迹,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望着苏暮雨:“你终究,还是被执念困住了。”
话音落,白鹤淮的身影便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里。林夏藏在宅院门板后,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手机屏幕瞬间弹出提示:“召唤角色白鹤淮幻象破碎,冷却时间加倍,7日后才可再次召唤”。
苏暮雨站在原地,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白光消散的地方,眼底没有半分动容,只有被彻底激怒后的疯狂。他抬手抹去伞尖的虚幻血渍,转身看向那座废弃宅院,脚步沉稳而狠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林夏,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雪月悲音错杀情
林夏死死抵住废弃宅院的门板,听着外面苏暮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浑身冰凉。方才幻象白鹤淮破碎的画面还在眼前,她知道普通召唤再也拦不住这个被执念逼疯的男人。情急之下,她颤抖着点开手机的真实联络权限——这是昨晚新解锁的终极功能,能跨越时空联系到角色本人,代价是消耗手机一半的能量。
她毫不犹豫按下确认,对着手机哭喊:“白鹤淮前辈,求你救救我!”
片刻后,宅院外突然传来一道真切的温婉嗓音,带着焦急:“暮雨,住手!”
苏暮雨的脚步猛地顿住。这声音绝非幻象,是白鹤淮本人!他猛地转头,只见巷口亮起一盏灯笼,白鹤淮身着素衫,提着药箱快步走来,眉眼间满是担忧。他心头一震,握着油纸伞的手不自觉松开,眼底的戾气瞬间褪去,涌上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会来?”苏暮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从没想过,白鹤淮会真的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充满杀机的险境中。
白鹤淮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触碰他肩头的伤口,却被他下意识避开。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宅院大门,温声道:“我感知到你周身戾气过重,又听闻你在雪月城追杀一位姑娘,放心不下便赶来了。暮雨,她只是个孩子,手中的东西或许奇特,但绝非恶人,你放过她吧。”
此时门板后的林夏正准备推门出去,却听到苏暮雨骤然变冷的声音:“又是为了她?”
他猛地抬眼,眼底的复杂被偏执取代。方才被幻象欺骗的怒火、猎物逃脱的不甘,此刻竟与白鹤淮的“偏袒”交织在一起。他盯着白鹤淮挡在宅院前的身影,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所有人都在阻拦他,连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也为了一个陌生丫头与他对立。
“让开。”苏暮雨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油纸伞再次抬起,伞尖对准了白鹤淮。
白鹤淮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暮雨,你……”
“我说,让开!”苏暮雨猛地嘶吼,内力失控般爆发。他本想逼退白鹤淮,可指尖一抖,淬毒的伞尖竟直直刺向她的胸膛。这一下又快又狠,带着他积压已久的戾气与错乱的心神,根本来不及收回。
“噗嗤”一声,鲜血染红了白鹤淮的素衫。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伞尖,又抬头望向苏暮雨,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身体缓缓倒了下去。药箱摔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散落一地,与鲜血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淮儿!”苏暮雨瞳孔骤缩,瞬间清醒过来。他慌忙抱住倒下的白鹤淮,看着她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双手颤抖,语无伦次,“不……我不是故意的……淮儿,你醒醒……”
门板后的林夏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僵硬,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她从没想过,自己的求救会害死白鹤淮,更没想过苏暮雨会误杀自己的心上人。
而怀中的白鹤淮彻底没了气息,苏暮雨抱着她,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死寂。他缓缓抬头,看向宅院大门,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