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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锁反应

左耳新篇:听见爱的回响

手机屏幕上,陈律师那条信息如同淬了毒的箭,刺入张漾刚勉强凝聚起一丝焦距的瞳孔。蒋皎被警方带走?与陈明山有关?情况有变?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冷的弹珠,在他混乱不堪的脑海里疯狂撞击,将刚刚因为李珥那番“最后通牒”而强行压下的恐惧和焦虑瞬间引爆。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因为动作太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狼狈地扶住墙壁,喘息着,手指颤抖地抓过手机,试图解锁。屏幕因为电量过低而闪烁不定,他手忙脚乱地插上充电线,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等着它重新稳定下来。

“蒋皎……陈明山……”他喃喃重复,一种新的、更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蒋皎被警方带走,绝不会是因为简单的协助调查。陈明山的事发了,她作为与陈明山有勾结、甚至可能深度参与其中的人,被盯上只是时间问题。但她被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陈明山这条毒蛇的洞穴被彻底撬开,里面的毒液随时可能喷射而出,溅射到每一个靠近的人身上,尤其是他——这个与陈明山有着不光彩过往、甚至刚刚“密会”过的、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曾经的合作对象。

手机屏幕终于稳定下来,未接来电和信息如同瀑布般倾泻。有James的,有公司高层的,有媒体的,有律师的……每一条都像一道催命符,标记着他正急速下坠的境况。陈律师的消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这意味着消息很可能已经扩散开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不,是强行用意志力压下那股想要再次崩溃的冲动。他想起李珥临走前那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想起那本被他视作催命符的日记,想起她给出的、那条布满荆棘的生路。

“站起来,把该了的了,该清的清。”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楚让他清醒了几分。他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起,陈律师的声音紧绷而快速,带着不容错辨的严峻:“张总!您终于开机了!情况紧急!蒋皎涉嫌非法集资和商业贿赂,警方在机场直接带走,证据确凿,据说和陈明山的案子是同一张网!”

“和我……”张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发疼,“和我们,有关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这短暂的沉默让张漾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目前看,没有直接关联。”陈律师语速很快,带着律师特有的谨慎,“但警方肯定会调查她和你,以及你和陈明山之间的所有联系。特别是广州那次会面,以及你们之间任何可能的资金往来。你必须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我们需要统一口径,应对警方的问询,并且……”

“下午的传唤,还去吗?”张漾打断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去!而且必须去!”陈律师语气斩钉截铁,“现在情况更复杂了,你必须主动交代你和陈明山、蒋皎之间所有明面暗里的接触,包括被威胁的部分,争取主动!但记住,仅限于这次的事情!黎吧啦的旧案,除非警方问及,一个字都不要提!那本日记,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漾明白。蒋皎和陈明山出事,是危机,也可能是一个转机。如果能撇清与他们的经济犯罪关系,或许能在这次风暴中保全自己。但前提是,黎吧啦的旧案不被牵扯出来,不成为新的、致命的攻击点。李珥手里的日记,此刻成了悬在他头顶,却也可能是暂时救他一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她不交给警方的话。

“我知道了。”张漾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眼底的血丝未退,但混乱和恐惧正在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取代,“我马上过去。另外,James那边怎么样?”

“James在尽力稳住公司,但……”陈律师的声音透出无奈,“蒋皎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合作方恐慌加剧,银行那边也……”

“让他顶住!”张漾打断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告诉他,在我进去之前,天塌下来,也得给我顶住!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

说完,他挂断电话,不再看屏幕上那些汹涌的、令人绝望的信息,转身冲进卧室,扯出唯一一套还算干净的西装,以最快的速度换上。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下巴上还残留着凌乱的胡茬,但脊背,却在一点点挺直。

当他胡乱擦了一把脸,冲出公寓楼时,清晨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抬手遮挡,眯起眼,看到不远处,李珥正站在路边,似乎在等车。她背对着他,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却站得笔直。

张漾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想冲过去,想告诉她蒋皎的事,想确认日记的安全,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最终,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去,绝尘而去。

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张漾站在原地,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空落落的恐慌,比得知蒋皎被抓时更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弃在荒野的孤兽,四面楚歌,而唯一的、能牵住他、给予他方向的光,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不,她不是离开。她是去履行她的裁决。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去走那条她划出的、生不如死的荆棘路。

他不再犹豫,走向自己的车。车身上落了一层薄灰,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车子发出低沉的轰鸣,像一头疲惫但依旧不甘蛰伏的野兽。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踩下油门,黑色SUV咆哮着冲了出去,驶向律师事务所,也驶向那场避无可避的风暴中心。

与此同时,李珥坐在出租车上,手机屏幕亮着,是尤他发来的信息,问她是否安全到家。她没有回复,只是疲惫地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黎吧啦的日记,此刻就在她随身的包里,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腿侧。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输入了一个搜索关键词:“蒋皎 警方 带走”。很快,几条最新的、带有“爆”字标签的新闻弹了出来,虽然细节语焉不详,但核心信息与陈律师所说的吻合。她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蒋皎被带走了。这或许意味着,针对张漾的、来自蒋皎的那部分明枪暗箭,暂时偃旗息鼓。但陈明山的阴影,却因为蒋皎的落网,变得更浓重,更具威胁。警方会顺着蒋皎,挖出多少陈明山的秘密?这些秘密,又会将张漾牵连到什么程度?

还有那本日记……她下意识地按了按包里的硬壳。这日记,是保护符,也是催命符。用得好,或许能逼张漾走上正轨,也能在关键时刻,堵住悠悠众口,为那场旧案划上一个相对清晰的句号。用不好,就是点燃更大风暴的火种。

她该怎么做?把它交给警方吗?在蒋皎被抓、陈明山潜逃的这个微妙当口,这本日记的出现,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是会让事情水落石出,还是会让本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张漾冲进陈律师的办公室时,James已经等在那里,脸色凝重,看到他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张漾!蒋皎她……”

“我知道。”张漾抬手打断他,目光直接投向站起身的陈律师,“情况有多糟?”

“很糟,但还不是最糟。”陈律师示意他坐下,语速飞快,“警方目前掌握的主要是蒋皎和陈明山的经济犯罪证据,暂时没有指向你的直接线索。但你和陈明山的历史关系,加上近期广州那次会面,是重点调查方向。你必须做好应对,包括可能被传唤甚至拘留协助调查的心理准备。”

张漾的心脏沉了一下,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

“公司那边,”James接过话头,声音发紧,“几个大股东和主要供应商听到消息,已经炸锅了。银行的信贷部门刚刚来过电话,要求我们提供最新的审计报告和风险评估,暗示可能会冻结部分授信额度。股价……开盘就跌停了。”

张漾闭上眼睛,太阳穴突突直跳。但他没有像昨天那样失态,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

“下午警方的问询,是关键。”陈律师沉声道,“你必须坦诚说明与陈明山、蒋皎的关系性质,强调是被迫、被威胁,但绝不能提及黎吧啦案。如果警方问起广州会面,就说是因为陈明山以旧事要挟,你不得不去,但没有达成任何实质性交易,更没有涉及任何违法行为。态度要诚恳,但措辞要谨慎,我会在旁协助。记住,你的核心是撇清与陈明山经济犯罪的关联,同时……”

“同时,利用这个机会,坐实陈明山对我、对公司的威胁,争取警方的保护性调查,对吗?”张漾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陈律师和James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迅速、冷静地抓住关键。陈律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缓点头:“对。化被动为主动。但前提是,你经得起查,广州那次会面,必须干干净净。”

“是干净的。”张漾肯定地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让James安排了全程录音,就是防着他们。录音可以证明,我没有答应他任何条件,反而拒绝了他。”

James立刻道:“对!录音在我这里,很清晰!”

陈律师精神一振:“太好了!这是关键证据!下午带上!”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这一线转机,稍微松动了一丝。但沉重的压力,依旧像巨石般压在每个人心上。

下午两点,市局经侦支队的问询室。光线明亮,空气肃穆。张漾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对面是两位表情严肃的警官。陈律师坐在他身边,神情镇定。

问询开始,果然围绕着陈明山、蒋皎,以及“漾远国际”可能涉及的商业往来展开。问题尖锐,步步紧逼。张漾按照与陈律师商定的策略,坦诚了他与陈明山的过往,承认了被威胁,也说明了广州会面的原因,并适时提交了那份关键的录音证据。

录音里,张漾拒绝陈明山索要高额“顾问费”的要求,并明确表示不会参与任何灰色交易,语气清晰,立场明确。两位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稍缓。

“关于黎吧啦的案件,警方也在同步调查。你和她,以及许弋之间,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年长的警官忽然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盯住张漾。

来了。张漾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恰到好处的痛苦和悔恨,“是段……很糟糕的过去。我年少无知,犯了很多错,伤害了很多人,包括……黎吧啦。这件事,是我一辈子的伤疤。具体细节,我因为当时很害怕,也……很混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后来,我听说她出了意外,我非常后悔,也……一直活在愧疚里。这次的事情出来后,我愿意配合警方,把我知道的、关于陈明山利用这件事威胁我的情况,都说清楚。”

他巧妙地避开了具体细节,将焦点引向陈明山的威胁,同时承认过错,表达悔恨,姿态放得很低。

警官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继续追问细节,只是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问询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结束时,警官合上笔录本:“今天先到这里。关于陈明山、蒋皎的案子,以及涉及你公司的部分,我们还会继续调查,请你近期不要离开本市,保持通讯畅通,随时配合调查。至于黎吧啦的旧案,如有需要,我们会再传唤你。”

走出警局大楼,夕阳已经西斜,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橙红色。张漾站在台阶上,被晚风吹得一个激灵。他感到一种虚脱般的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第一关,算是暂时过了。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陈明山还在逃,蒋皎那边能挖出多少料还是未知数,公司的危机也远未解除。

他拿出手机,想给李珥发条信息,告诉她问询结束了,还算顺利。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他该说什么?汇报吗?求安慰吗?他有什么资格?

最终,他只是发了一条简短的、工作汇报般的消息给James和陈律师:“问询结束,暂无事。公司那边,继续按计划稳住。”

他收起手机,看着远处沉入地平线的落日,眼神晦暗不明。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他皱了皱眉,点开。

一张模糊但清晰的照片弹了出来。照片上,是李珥离开公寓楼时的侧影。拍摄的角度很刁钻,能清楚看到她的脸和她手里拿着的那个,用红布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照片下方,附着一行字:

“东西,还在她手上。你说,警方如果知道她有这个,会怎么想?”

发信人未知。但意图,昭然若揭。

张漾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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