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社招新摊位前，叶楚言正低头整理报名表。秋天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洒下来，在她手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空气里有新印刷宣传单的油墨味，还有远处烤红薯摊传来的甜香
徐明浩同学，摄影社还招人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叶楚言抬头，看见徐明浩站在摊位前。他穿着高三的深蓝色校服外套，手里拿着相机包，笑容有些腼腆
叶楚言学长？
叶楚言有些惊讶。徐明浩已经高三了，按理说不该参加社团招新
徐明浩我想在毕业前，多拍些学校的照片
徐明浩轻声说，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相机挂绳上——那颗橘色琉璃珠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叶楚言注意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用手遮了遮珠子
叶楚言学长可以直接参加摄影社活动，不用特意报名……
徐明浩还是走个流程吧
徐明浩拿起笔，在报名表上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工整清秀，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而不张扬
填完表，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相机包里取出一个小纸袋
徐明浩这个，给你
纸袋里是几卷彩色胶片，都是很难买到的限量款
徐明浩我听楚柠说你喜欢拍胶片
徐明浩说
徐明浩这些放着也是放着，希望你能用上
叶楚言愣住了
叶楚言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徐明浩就当是学长给学妹的礼物
徐明浩笑了笑，眼神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徐明浩艺术节好好表现
他转身离开，留下叶楚言拿着那几卷胶片
江榭啧啧，又一个
江榭从隔壁乐队摊位探过头来，手上还拿着电吉他
江榭我们楚言真是人见人爱
叶楚言别胡说
叶楚言脸红了
叶楚言学长只是好心
江榭好心到特意打听你喜欢拍胶片？
江榭眨眨眼
江榭我跟你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偏好哪个牌子的胶片呢
叶楚言语塞。确实，徐明浩送的都是她最喜欢的几款，这绝不是巧合
江榭不过说真的
江榭压低声音
江榭你得小心处理。高三学长，又是摄影社前辈，拒绝得太生硬会伤人心，但也不能给人希望
叶楚言我知道
叶楚言把胶片收进包里，心里沉甸甸的
她忽然想起宋银硕。昨天他答应今天会来看摄影社活动，但现在招新已经开始半小时了，他还没出现
江榭在等宋大学霸？
江榭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叶楚言没有
叶楚言低头整理宣传单
江榭他刚才路过，被物理老师叫走了
江榭说
江榭好像有什么竞赛的事
原来如此。叶楚言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又为自己的在意感到羞赧
招新现场越来越热闹。叶楚柠拉着申惟在各个摊位间穿梭，像只快乐的小麻雀。郑成灿在篮球社摊位前表演花式运球，引来阵阵喝彩。李灿荣坐在乐队摊位后面调音，偶尔抬头看向摄影社这边，与叶楚言目光相遇时，会浅浅一笑
大崎将太郎站在江榭身边，用略显生硬的中文帮忙介绍乐队
将太郎我们，晚风告白，很好的乐队。主唱，江榭，唱歌非常好听
他说完，偷偷看了江榭一眼，耳朵微微发红。江榭装作没看见，但弹吉他的手指明显轻快了许多
这就是青春吧，叶楚言想。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偶尔交汇，擦出短暂而明亮的光
郑成灿楚言！
郑成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他把一瓶冰镇橘子汽水放在她面前
郑成灿喝点东西，你都忙了一上午了
叶楚言谢谢
叶楚言接过，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
郑成灿在她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长腿随意伸展
郑成灿招了多少人？
叶楚言十几个吧，还不错
郑成灿那当然，我们楚言这么用心准备
郑成灿咧嘴笑，小虎牙露出来
郑成灿对了，周末篮球社有场友谊赛，来拍照吗？
叶楚言想起上次篮球馆的拍摄，想起宋银硕出现时的场景，想起那颗橘子糖引起的误会
叶楚言我看看时间
她没有立刻答应
郑成灿看着她，眼神忽然认真起来
郑成灿楚言，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叶楚言没有啊
郑成灿自从上次便利店之后，你对我说话都客气了很多
叶楚言沉默。郑成灿说得对，她确实在刻意保持距离。不是讨厌他，而是害怕——害怕他太过亲近的举动会让宋银硕误会，害怕自己无法回应他那份青梅竹马之外的感情
叶楚言成灿
她轻声说
叶楚言我们是好朋友，永远都是
郑成灿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笑起来，笑容里有一丝苦涩
郑成灿我懂了
他站起身，拍拍她的肩
郑成灿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郑成灿好朋友嗯？
他说完，转身走回篮球社摊位，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叶楚言握着那瓶橘子汽水，瓶身上的水珠滴下来，在她手背上留下冰凉的水迹
李灿荣有时候，太温柔也是一种残忍
李灿荣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
叶楚言给他
叶楚言看向郑成灿离开的方向
李灿荣嗯
李灿荣点头
李灿荣他其实很敏感，只是平时用大大咧咧伪装自己
他把一杯奶茶放在叶楚言桌上
李灿荣你的半糖
叶楚言你怎么知道……
李灿荣江榭告诉我的
叶楚言接过奶茶，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手心，暖暖的
叶楚言灿荣
她忽然问
叶楚言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知道她心里有别人，你会怎么做？
李灿荣愣住了。他看着她，眼神深得像秋天的夜空，里面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
李灿荣我会等
他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李灿荣等到她看见我，或者等到我能放手的那一天
叶楚言那如果永远等不到呢？
李灿荣那就永远等
李灿荣笑了，梨涡浅浅
李灿荣至少在这个过程中，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看她笑，看她开心。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叶楚言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叶楚言你太傻了
她说
李灿荣或许吧
李灿荣不置可否，抬头看向天空
李灿荣但傻人有傻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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