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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花园初融,戒备未消

强娶之后,军阀老公跪地宠

苏清漪推开窗,冷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书页翻了两下。她伸手按住,指尖碰到那枝腊梅,花瓣还带着凉意。

昨夜她把花插进青瓷瓶,放在床头。今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它。黄白的花瓣上凝着一层薄霜,像是没化开的雪。

陈嬷嬷进来时端着铜盆,水面上浮着几片桂花叶。

“洗把脸吧,外头风大,少爷说让你穿厚些再出去。”

“他什么时候说的?”

“一早就交代赵虎备着呢。”陈嬷嬷拧了帕子递过来,“你这身子弱,别又冻着。”

苏清漪接过帕子,擦了脸。她换了件深蓝旗袍,外头罩了件绒面斗篷。扣子一直系到领口。

赵虎在院门口等着,见她出来,低头行了个礼。

“少夫人,园子里路滑,我走前头带路。”

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转过回廊,腊梅的香味忽然浓了。

一整排腊梅开在墙边,枝干瘦硬,花却密。风吹过,花瓣簌簌地落,在地上铺了一层。

她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想去碰最近的一枝。

“要摘就摘。”沈聿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收回手,转身看他。

他穿着军装,外头披了件黑呢大衣,手里拿着一枝刚剪下的腊梅,花枝整齐,只留了三段主干。

“你喜欢这个?”他走近,把花递给她。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来。“谢谢。”

“厨房炖了银耳羹,等会送来。”他说完,顿了顿,“你要是还想吃别的,让陈嬷嬷去说。”

“嗯。”

两人站在梅树下,谁都没再说话。

风卷着花瓣绕过他们脚边,有一片落在她斗篷上。他伸手拂掉,动作很轻。

“江南的梅花开得比这儿早。”她忽然开口,“年前就开了,院子里一片白。”

“听说那边冬天湿,夜里冷。”

“是冷,但不像北方这么干。”她抬手拢了下鬓角被风吹乱的发,“我们家后园也有梅树,开花的时候,我常坐在树下弹琵琶。”

他看着她。“你现在也可以,我不拦你。”

她把花抱紧了些。花枝扎着手心,有点疼。

“你冷?”他问。

“还好。”

他脱下大衣,要往她肩上披。

她侧身避开了。“我自己能走,不用你这样。”

他手停在半空,片刻后收回,把大衣搭在臂弯。

“我知道你在防我。”他声音低了些,“可我已经让步了。”

“让步?”她看向他,“你是怕我死在你府里,还是怕外面说你苛待夫人?”

“我是怕你再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他盯着她,“那天晚上你说饿了,我松了口气。可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是不信我。”

“你要走,现在还能走。”他忽然说,“门没锁,赵虎也不会拦你。你想回江南,我派人送你。”

她愣住。

“但我只说一遍。”他看着她,“你要是走,就真的走了。我不会再追,也不会再请回来。”

风吹得梅枝晃动,一朵花落在他肩头。

她手指掐进花枝,刺破了皮。血渗出来,滴在花瓣上,颜色很淡。

他看见了,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递过去。

她没接。

他直接抓住她的手,用帕子包住伤口。动作笨拙,帕子歪了,他又重新裹了一次。

远处传来两声鸟叫,接着是赵虎的脚步声。他站在十步外,没再靠近。

“陈嬷嬷让我来送暖炉。”赵虎低头,“天快阴了,怕小姐受寒。”

沈聿城往后退了半步。

陈嬷嬷跟着过来,手里捧着铜暖炉,外头裹着棉布套。她把暖炉递给苏清漪,又看了眼沈聿城,没说话。

“花园风大,坐久了容易着凉。”陈嬷嬷轻声说,“回去吧,汤也该好了。”

苏清漪抱着花和暖炉,点了点头。

沈聿城没拦她。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不快,也没回头。

走到回廊拐角,她听见赵虎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是沈聿城的回答,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

她继续走。

回到房里,她把腊梅放进花瓶,摆在靠窗的桌上。

陈嬷嬷进来收拾铜盆,看了眼花瓶。“这花好看。”

苏清漪坐在床边,没应声。

“少爷走到今天不容易。

“他知道我恨他吗?”

“他知道。”陈嬷嬷停下动作,“可他也知道,你没真走。你要是真想走,那天就不会说饿了。”

苏清漪低头看手上的帕子,是素白色的,边角绣了个小小的“沈”字。

下午天果然阴了。

她靠在窗边看书,风把窗帘掀起来几次。她伸手按住,余光看见花园那边,沈聿城站在梅树下,没打伞,也没穿大衣。

他仰头看着花枝,站了很久。

后来他抬起手,摩挲了一下左腕的袖扣。那个动作很轻,像是无意识的。

她把书放下,手指贴在窗玻璃上。

玻璃很冷。

傍晚汤送来时,是银耳莲子羹,稀的,温的。

她喝了一半。

陈嬷嬷收拾碗时说:“少爷让厨房以后都照这个火候熬。”

夜里睡下,她梦见江南的老宅。雪落在梅树上,她坐在屋檐下弹琵琶,母亲在旁边织毛线。父亲站在回廊里,说天冷了,让她进屋。

她答应着起身,却一脚踩空。

惊醒时,窗外有风声。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屋里很黑,只有花瓶的轮廓映在墙上,像一团模糊的影。

她翻了个身,摸到枕头下的帕子。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比平时早。

推开窗,腊梅还在开,但风大了,花落得更快。她看见赵虎在扫院子,把花瓣堆在一起。

她换衣服下楼时,陈嬷嬷正在缝补一件斗篷。

“今天想去哪儿?”陈嬷嬷问。

“花园。我想再去看看那棵树。”

陈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她走出房门,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

走到梅树下,她发现有一枝被人重新修剪过,花形更齐了。树根旁插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字:南归。

她蹲下身,手指抚过那两个字。刻痕很新,像是刚划上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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