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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想捡漏?拿明朝的夜壶当圣杯卖给他!

八零国营厂花:靠捡破烂馋哭京圈大佬

  “五万美金?”

  这四个字在博古斋不大的店面里炸开,余音绕梁。

  正在柜台后头拨算盘的小温州手一抖,那算盘珠子“哗啦”一下全撞在一块儿,手里攥着的一把大团结更是跟烫手似的撒了一地。他下巴都要脱臼了,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喉咙里发出“咯喽”一声响。

  乖乖隆地洞!五万美金!

  按如今黑市那疯狂的汇率,这可是好几十万人民币!

  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年头一个高级工一个月才拿四十块钱。这笔钱,能买下半条街,能把全县城的供销社都给包圆了!

  沈玫瑰的心脏也不争气地猛跳了两下,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钱是王八蛋,长得真好看。这年头,没人跟钱过不去。

  但她只用了一秒钟,就把那股子想把洋鬼子供起来的冲动给掐灭了。她慢条斯理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拍了拍旗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职业假脸。

  “这位外国朋友,不好意思啊。”

  沈玫瑰走到柜台前,隔着玻璃,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个钧窑洗子旁边的小牌牌。

  “瞧见没?上面写着呢——非卖品。这玩意儿,只展不卖。”

  “No, no, no.”

  洋人史密斯摇了摇那根讲究的手指,手里的文明杖在青砖地上“笃笃”敲了两下,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在China,没有非卖品,只有价格不够高。”

  他竖起一根手指,轻蔑地晃了晃。

  “十万。”

  那种眼神,就像是拿着一块肉骨头,在逗弄路边的一条流浪狗,满脸写着“这就把你砸晕”。

  顾以宁原本在擦拭一只花瓶,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身来。

  他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镜片,那股子温润如玉的书卷气瞬间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透着寒气的压迫感。

  “Mr. Smith.”

  顾以宁开口便是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纯正得让那个洋鬼子愣了一下,差点以为遇到了老乡。

  “这里是中国的博古斋,不是一百年前的圆明园,更不是你们大英博物馆的进货仓。有些东西,那是老祖宗留下的脊梁骨,多少臭钱都买不走。”

  史密斯眯起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顾以宁。

  “Oh? 我看过你的资料。”史密斯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顾以宁,故宫修文物的Expert(专家)。可惜啊,大清早亡了,你们顾家也早就没落了。”

  “现在这世道,Money talks(钱才是上帝)。”

  说着,史密斯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花花绿绿的支票,“啪”地一声拍在柜台玻璃上。

  “二十万美金。”

  “这是最后的出价。小姑娘,做人要识时务。有了这笔钱,你可以去America,住大别墅,开洋车,过上你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二十万。

  整个店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小温州在后头急得抓耳挠腮,拼命给沈玫瑰使眼色,眼皮子都快抽筋了:姐!亲姐!卖啊!这可是二十万美金!有了这钱,咱们还倒腾什么破烂啊,直接去当华侨了!

  沈玫瑰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零多得让人眼晕。

  她在笑。

  但那笑容里,没半点温度,反而渗着股子寒意。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没文化、贪小利,被人骗得家破人亡,老娘病死在床上都没钱买药。

  这辈子,她是爱钱,她是贪财。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钱能赚,那是本事;有些钱要是赚了,那就是断子绝孙,死了都没脸见祖宗!

  这钧窑洗子要是卖给了洋人,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那是流失国宝!

  更何况,这地下埋着的秘密,是张福老头拿命守了七十年的魂。她沈玫瑰虽是个俗人,但也知道什么叫“信义”。

  “二十万美金,确实不少,够买我的命了。”

  沈玫瑰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轻轻按住那张支票,往自己这边拖了拖。

  史密斯得意地扬起嘴角,正准备伸手去拿那个洗子。

  “撕拉——”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沈玫瑰面无表情,两根手指一用力,把那张价值连城的支票撕成了两半。紧接着又是两下,直接撕成了碎片。

  她抓起桌上一把刚才嗑剩下的瓜子皮,直接拍在了那堆废纸上。

  “但这钱,我不挣。”

  “第一,我看你不顺眼;第二,这外汇支票我也没地儿兑去;第三……”沈玫瑰冷笑一声,“拿着你的臭钱,滚蛋!”

  全场死寂。

  小温州两眼一翻,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心疼得直哆嗦。

  史密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种被当众打脸的羞辱感让他浑身发抖,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火鸡。

  “你……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史密斯恼羞成怒,高高举起手里的实木文明杖,冲着那玻璃展柜就要狠狠砸下去,“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我砸了它!”

  “砰!”

  那一棍子还没落下,一道白影已经闪到了跟前。

  没人看清顾以宁是怎么出手的。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史密斯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手腕被顾以宁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死死扣住,看似没用力,却正好捏在麻筋上。那根文明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墙角。

  顾以宁看着文弱,那是穿衣显瘦,这一下可是练家子的巧劲。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绅士风度?”顾以宁冷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史密斯疼得冷汗直冒,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顾以宁随手一推,把这个高大的洋人推了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在中国打砸抢?不想进派出所吃牢饭的话,现在就滚。”

  史密斯捂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他看着顾以宁那双冰冷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已经围上来的街坊邻居。

  这时候的老百姓最恨啥?最恨洋人欺负咱中国人!一个个手里拿着板凳、扫帚,眼神都不善。

  “好……好!算你们狠!”

  史密斯咬牙切齿,一边后退一边放狠话,“你们等着!得罪了鬼眼张,又拒绝了我,你们在这个行当里,死路一条!I promise(我发誓)!”

  说完,他狼狈地捡起文明杖,灰溜溜地钻进红旗车,逃命似的跑了。

  “好!”

  “干得漂亮!这才是咱中国爷们!”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沈玫瑰这举动,真给大伙儿解气!

  等人都散了,店里重新安静下来。

  沈玫瑰却笑不出来了。她看着地上那一堆支票碎片,只觉得肉疼,心都在滴血。

  “这梁子算是结瓷实了。”沈玫瑰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把碎片捡起来,“哎哟我的钱呐……”

  “怕了?”顾以宁重新戴上眼镜,又恢复了那副斯文模样,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怕个屁。”沈玫瑰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胸口,“我是心疼!二十万啊……顾专家,要是能把这洋鬼子的钱骗过来,还不给东西,那该多爽?”

  顾以宁嘴角抽了抽:“你是土匪吗?”

  突然,沈玫瑰的眼睛亮了,那是贼光。

  她猛地转过头,盯上了角落杂物架上那个落满灰的白釉执壶。

  那玩意儿看着造型奇特,大肚子,细脖子,口沿外撇,乍一看还挺有古意。但实际上……那是明代民间用的夜壶,也就是尿罐子。

  “顾专家。”沈玫瑰脸上露出一副狐狸看见鸡的笑容,“这洋鬼子既然这么有钱,又这么喜欢咱们中国文化,咱们是不是得给他‘上上课’?让他出点血?”

  “你想干嘛?”顾以宁有种不祥的预感,往后退了半步。

  “他不是想要宝贝吗?这夜壶,我看造型挺别致,你说像不像西洋画里的那个什么……‘圣杯’?”

  “而且……”

  沈玫瑰拿起那个夜壶,也不嫌脏,指了指壶底。

  “你看这底下,有个‘大明宣德’的款。虽然后面还有个‘制’字被磨花了,还是民窑仿款,但这如果是‘宣德皇帝御用圣水瓶’呢?忽悠那个洋棒槌,足够了!”

  “你想知假卖假?”顾以宁皱眉,“这可是行里的大忌。”

  “什么假货?这是正经明代的物件!咱们卖的是‘实用器’,又没说是官窑。”沈玫瑰嘿嘿一笑,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这叫扬我国威,让他交点学费。”

  “咱们这就去找个托儿,去那洋鬼子住的宾馆门口蹲点。就说这是家里祖传的宝物,被他不小心撞了一下……”

  顾以宁看着沈玫瑰那副财迷心窍又鬼精鬼精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把夜壶当圣杯卖……亏你想得出来。”

  顾以宁接过那个夜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壶嘴,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

  “不过……要想让他上钩,这故事还得编圆了。”

  他抬起头,那张禁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腹黑的笑意。

  “比如,这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带回来的‘圣水净瓶’,有镇宅辟邪的奇效。洋人最信这个。”

  沈玫瑰瞪大了眼睛,冲顾以宁竖起大拇指。

  “顾专家,还是您狠啊!我是明抢,您这是诛心啊!这就叫斯文败类吧?”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那种“狼狈为奸”的坏笑。

  ……

  夜深了。

  筒子楼里传来了隔壁两口子吵架的声音,还有楼下小孩的哭闹声。

  沈玫瑰关了店门,没有直接回家睡觉,而是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溜进了老屋那个堆满杂物的小隔间。

  母亲沈素云早就睡下了,鼾声微弱。

  沈玫瑰趴在地上,按照前世模糊的记忆,从床底下拖出了那个沉得死人的樟木箱子。

  那是母亲当年唯一的嫁妆,平日里宝贝得不行,碰都不让人碰。

  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沈玫瑰把箱子里的旧棉袄、泛黄的书本一样样拿出来。最后,她在箱子底部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是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巴掌大小,雕工精美,一看就是老物件。

  沈玫瑰的手指有些发抖。

  她把盒子翻过来。

  果然!

  盒底刻着一朵妖异的火焰纹,火焰中心,是一个小小的“沈”字。

  “真的是……”沈玫瑰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胸口闷得发慌。

  张福那个老神棍没骗人。

  她真的是那个盗走《窑火录》的女人的后代。那个所谓的“沈氏窑火”,其实就是传说中秘色瓷的绝密配方!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

  那个盒子因为年代久远,锁扣早已朽坏,竟然自己弹开了。

  里面并没有什么配方书。

  只有半块残缺的玉佩,形状像半条鱼。

  玉佩下面,压着一张发黄的信纸,纸张薄脆,仿佛一碰就会碎。

  借着月光,沈玫瑰辨认出那上面娟秀却带着几分决绝的字迹:

  【玫瑰吾儿:】

  【若你见此信,必是灾祸已至。】

  【这半块鱼符,是开启‘龙窑’的死钥。另半块,在你生父手中。】

  【如果你想知道他是谁,想活命……】

  【去北京,找一个姓顾的人。】

  沈玫瑰的手猛地一抖,那张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姓顾?

  北京?

  顾以宁?!

  一种宿命般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沈玫瑰猛地回头,看向窗外那轮冷冰冰的月亮。

  原来,这世上哪有什么偶遇。

  这是一场跨越了两代人、精心设计的局!

  “顾以宁……”沈玫瑰攥紧了那半块玉佩,指节发白,“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是为了那只钧窑,还是为了……这半块要命的玉佩?”

  夜风吹过破旧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

  那个关于“秘色瓷”的惊天谜团,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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