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拥抱

刘琦的目光落在刘洋伸出的手上，又悄悄抬眼望了望他的脸——没有往常的不耐烦，也没有要动怒的迹象，那双眼睛里只有她从未见过的温和。她的小手攥了攥衣角，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有个念头在心里冒出来：想抱抱哥哥，就像以前在梦里那样。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按了下去。以前她也试过靠近，结果被“刘洋”一把推开，还被骂“脏东西别碰我”，那天的巴掌和冰冷的眼神，到现在想起来还让她发抖。她的胳膊微微抬了抬，指尖都快碰到刘洋的衣角了，却又猛地缩了回去，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眼里刚燃起的光又暗了下去。

刘洋把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知道，妹妹心里是渴望亲近的，只是过去的伤害太深，让她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敢实现。他往前挪了一步，没有再等刘琦犹豫，伸出双臂，轻轻把那个瘦小的身子揽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瞬间僵住了，像只受惊的小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刘洋能感觉到她后背单薄的骨头，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还有因为常年干活沾染上的泥土气息——这是他在这个陌生时空里，唯一的亲人。

“别怕，”刘洋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怀里的人，“哥不打你，也不骂你了。”

他想起自己穿越过来的缘由——和恶魔系统打斗时，那道被撕裂的时空裂缝，带着他的意识撞进了这个叫“刘洋”的少年身体里。如果不是那场生死搏斗，他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遇到这个受尽委屈的妹妹。或许，这也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

怀里的刘琦还是没动，只是肩膀抖得更厉害了。过了好一会儿，刘洋才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渗进了他的粗布上衣，还有细微的抽噎声从怀里传出来。她没有伸手抱他，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像只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无声地哭着。

刘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却温柔。他知道，这一个拥抱，无法弥补过去所有的伤害，但这是一个开始——是他这个“新刘洋”，给妹妹刘琦的第一个承诺，也是他们兄妹俩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土坯房里很安静，只有刘琦压抑的哭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鸡叫声。阳光透过窗户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相拥的兄妹俩身上，像是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