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睿刚把最后一叠订单报表放进抽屉，就听见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抬头一看，正是笑意盈盈的李紫嫣。
“忙完了？”李紫嫣走过来，把手里的搪瓷缸往桌上一放，里面飘着的红枣还冒着热气，“刚去后勤科那边打听，厂里最近要分职工宿舍了，说是按工龄和职位排，我估摸着咱们俩怎么也能排上一间单间。”
宋小睿端起搪瓷缸抿了口热水，暖意在胃里散开，她看着李紫嫣眼里的期待，忽然想起自己上个月盘下的那间小服装厂——自从去年两人从北京毕业，她没按家里安排进机关，反而拉着李紫嫣一起回了南方，凑钱盘下了个濒临倒闭的小服装厂，如今生意刚有起色，厂子后院就有间带两个床位的值班室，比厂里分的宿舍还近。
“分宿舍是好事，不过……”宋小睿放下搪瓷缸，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李紫嫣疑惑的眼神，才笑着说，“你忘了？我开的可是服装厂，后院那间值班室我早就收拾好了，两张床，还靠窗，比厂里的宿舍亮堂多了。”
李紫嫣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眼底瞬间亮了：“你是说……”
“嗯，”宋小睿点头，语气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厂里分房要等流程，咱们先住值班室多方便？白天在车间盯生产，晚上回去几步路就到了，还能一起琢磨新款式的图纸。所以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李紫嫣渐渐泛红的耳尖，才接着说：“那我们就睡一起吧？省得来回跑，还能省点房租呢。”
李紫嫣看着宋小睿眼里的光，想起大学时两人挤在宿舍上下铺，熬夜复习时互相递台灯的日子，心里瞬间软了下来。她伸手戳了戳宋小睿的胳膊，嘴角藏不住笑意：“你这算盘打得，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响。不过……我同意了。”
当天晚上，两人就把行李搬到了服装厂后院的值班室。宋小睿早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靠墙摆着两张单人床，中间放了个小书桌，桌上还摆着两人大学时一起买的台灯。李紫嫣把自己的书和图纸放在书桌的一侧，宋小睿则把订单本和算盘放在另一边，刚整理好，窗外就传来车间工人下班的谈笑声。
“以后咱们就能一起上下班了。”李紫嫣坐在床边，摸了摸干净的床单，语气里满是期待。她学的是机械工程，原本可以进国营大厂，但宋小睿说想做自己的品牌时，她没多想就辞了offer——她总觉得，和宋小睿一起做事，再难的路都走得有劲儿。
宋小睿坐在对面的床上，看着李紫嫣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穿书后的这些年，从知青点到大学，再到现在一起开服装厂，李紫嫣始终是她最坚定的后盾。她拿起桌上的设计稿，递了过去：“对了，明天要和布料厂谈新批次的棉布，你帮我看看这个款式，用那种浅灰色的布会不会好看？”
李紫嫣接过设计稿，仔细看了起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书桌上映着两张凑在一起的影子，偶尔传来几句轻声的讨论，混着窗外的虫鸣，格外温馨。
“我觉得浅灰色可以，不过领口这里要是加个小扣子，会不会更显精致？”李紫嫣指着设计稿上的领口，提出自己的想法。她虽然学的不是设计，但跟着宋小睿看了半年的图纸，也渐渐有了自己的眼光。
宋小睿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加个小布扣，既不花哨，又能点睛。还是你厉害，紫嫣姐。”
被夸的李紫嫣耳尖又红了，她轻轻推了推宋小睿的胳膊：“别贫了，赶紧洗漱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布料厂呢。”
“好嘞！”宋小睿笑着应下，起身拿起脸盆走向门口。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李紫嫣，月光下，李紫嫣正低头整理着设计稿，侧脸柔和得像幅画。
宋小睿忽然觉得，比起厂里分的宽敞宿舍，她更庆幸自己开了这间服装厂，能和李紫嫣这样“睡一起”——不是简单的同住，而是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一起在深夜里讨论图纸，一起在清晨的阳光里互相道一声“早”。
这样的日子，比书里写的任何情节，都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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