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周末的阳光刚漫过窗台，穆祉丞就醒了。他对着镜子把头发梳了三遍，又换了四次衣服，最后还是穿了王橹杰选的米白色针织开衫。手里提着茶叶罐和桂花香皂，指尖捏得发白，连下楼时脚步都带着点飘。

“放轻松。”王橹杰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地传过来，“我爸妈比你想象中随和多了。”

敲开家门时，王母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脸上堆着笑：“小穆来啦？快进来，外面冷吧？”她自然地接过穆祉丞手里的礼物，眼睛一亮，“这茶叶罐真好看，正好装我新收的龙井！还有这香皂，桂花香的？我就爱这味儿！”

穆祉丞悬着的心落了一半，跟着王橹杰在沙发上坐下。王父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报纸，抬头朝他点了点头，眼神温和：“听说你是写小说的？”

“嗯，是的叔叔。”穆祉丞坐得笔直，“主要写点言情故事。”

“挺好，”王父放下报纸，“我年轻时候也爱读，就是现在眼神不行了。”

“那我下次给您带几本大字版的？”穆祉丞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太冒失，脸颊微红。

王父笑了：“好啊，正好让你阿姨读给我听。”

厨房里传来滋啦的炒菜声，王母的声音混着油烟飘出来：“小杰，把客厅的水果端进来洗了！”

王橹杰应声起身，穆祉丞也跟着站起来：“阿姨，我来帮忙。”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王母连忙摆手，可穆祉丞已经走进厨房，熟练地拿起水果盆接水。王橹杰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眼底藏着笑意——穆祉丞洗水果时会把苹果蒂仔细抠掉，橘子要剥成一瓣瓣摆好，这些小习惯，和家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午饭摆满了一桌子，王母一个劲给穆祉丞夹菜，碗里很快堆成了小山。“尝尝这个糖醋排骨，我特意少放了糖，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太甜的。”“这个清蒸鱼新鲜，刺少，多吃点。”

穆祉丞嘴里塞得满满的，只能不停点头。王橹杰在桌下悄悄碰了碰他的膝盖，递过一张纸巾，低声说：“慢点吃，没人抢。”

王父忽然开口：“小穆，你和小杰打算什么时候稳定下来？”

穆祉丞差点噎住，王橹杰赶紧给他顺背。“爸，”他看了穆祉丞一眼，语气认真，“我们打算明年搬个大点的房子，把工作室也挪过去，以后互相有个照应。”

王母眼睛一亮：“我就说你们俩住那小公寓挤得慌！我和你爸早帮你们看了几个小区，环境不错，离两边单位都近……”

穆祉丞听着他们讨论看房的细节，心里像被温水泡着，暖烘烘的。他偷偷看了眼王橹杰，对方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笑了。

饭后穆祉丞想帮忙洗碗，被王母推出厨房：“去陪你叔聊天，这里有小杰呢。”他只好回到客厅，和王父聊起了最近读的书，从武侠谈到散文，没想到王父竟然都能接上话，气氛越来越热络。

临走时，王母塞给穆祉丞一个布袋子：“这是我自己做的酱菜，配粥吃特香，你拿回去尝尝。”又转头对王橹杰说，“下周带小穆再来，我给你们做红烧肉。”

车子开出小区，穆祉丞摸着手里温热的布袋子，忽然笑出声：“你爸妈也太好相处了吧。”

王橹杰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红痕——那是刚才王母拉着他说家常时，不小心被手链硌的。“他们啊，”他笑得温柔，“是看你顺眼。”

穆祉丞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手背上，暖得像要化开来。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写的章节结尾：【原来被长辈接纳的感觉，就像冬天里喝到一碗热汤，从胃里暖到心里，连脚步都变得轻快。那些曾经担心的“不一样”，在真诚面前，都成了最寻常的烟火气。】

他拿出手机给朔哥发消息：“下一章的灵感有了，就写‘烟火气里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