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穿越大靖中期记
本书标签: 古代 

第63章:隐姓埋名游江湖

穿越大靖中期记

黄河岸边的风带着水汽,吹得沈砚之鬓边的发丝微微凌乱。他遣散亲兵时,那些追随他多年的汉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非要跟着他归乡,却被他硬按着头劝走了。“我已不是镇北侯,只是个归乡布衣,你们跟着我,反倒误了前程。回军营去,守好北境,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亲兵们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后,沈砚之解下银鳞软甲,换上一身寻常的粗布青衫,又将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破虏”剑仔细裹上麻布,塞进行囊深处。他对着北境的方向深深一揖,转身踏上了渡河的渡船。从此,镇北侯沈砚之成了过往,江湖上多了一个名叫“沈石”的布衣旅人。

  渡船缓缓驶离岸边,浑浊的黄河水在船底翻涌,沈砚之靠着船舷,望着渐渐模糊的北岸,心中五味杂陈。从军十余载,他习惯了军营的号角、甲叶的碰撞、将士的呐喊,如今骤然褪去一身荣光,归于市井,竟有些手足无措。行囊里只有皇帝赏赐的部分银两,几件换洗衣物,还有那柄藏起来的“破虏”剑。那是他对北境最后的念想,也是他身为军人的底线。

  渡河后,他没有直接归乡。故乡是江南水乡,若是以镇北侯的身份回去,必定会惊动地方官员,惹来无数麻烦。他索性顺着官道一路向东,走走停停,看遍沿途的市井烟火。

  这日午后,沈砚之抵达一座名为清风镇的小镇。镇子不大,青石板路两旁摆满了小摊,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糕点与熟食的香气。他走得有些疲惫,便寻了街角一家简陋的茶馆,点了一壶粗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邻桌的两个茶客正低声交谈,话语断断续续飘进他耳中:“你听说了吗?北境那边又不太平了,匈奴的骑兵又开始劫掠边境村落,听说镇北军新换的副帅是个宗室子弟,根本不会带兵,连鲜卑部都不愿再跟咱们联手了!”

  “可不是嘛!以前有沈侯爷在,匈奴哪敢这么嚣张?听说沈侯爷是被朝廷猜忌,辞官归乡了……唉,这么好的将军,竟落得这般下场!”

  沈砚之握着茶碗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茶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眶,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低头抿了一口粗茶,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恰如他此刻的心境。他知道北境迟早会出乱子,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那位宗室副帅不懂军务,必定会荒废新制操练,失去鲜卑部的信任,匈奴自然会趁机反扑。

  正出神时,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沈砚之抬眼望去,只见几个身着短打、腰佩钢刀的壮汉正围着一个卖花女拉扯,为首的光头汉子满脸横肉,伸手就要去抢卖花女怀里的花篮:“小娘子,跟爷回府享福去,这破花篮,爷买了!”

  卖花女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护着花篮,哽咽道:“这是我给娘治病的钱,求求你们放过我”

  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却没人敢上前阻拦。有人低声议论:“这是张屠户的手下,张屠户在镇上欺男霸女,连官府都不敢管他”

  沈砚之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破虏”剑,此刻却只系着一柄寻常铁剑。他起身就要上前,却又猛地顿住脚步。他已经辞官了,不再是手握兵权的镇北侯,若是出手惹祸,不仅会暴露身份,还可能连累他人。

  可看着卖花女绝望的眼神,听着壮汉们嚣张的笑声,他终究无法袖手旁观。从军多年,守护百姓早已刻进他的骨子里,哪怕只是个萍水相逢的卖花女,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沈砚之缓步走出茶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住手。”

  光头汉子回头望去,见只是个穿着粗布青衫的布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挥了挥手道:“哪里来的穷酸小子,也敢管爷的闲事?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沈砚之没有退让,只是缓缓走上前:“她不过是个卖花女,谋生不易,你们何必为难她?把花篮还给她,再道个歉,此事便了了。”

  “道歉?”光头汉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是活腻歪了!兄弟们,给我打,让他知道爷的厉害!”

  几个壮汉立刻挥着拳头,朝着沈砚之扑了过来。周围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以为沈砚之必定会被打得头破血流。可沈砚之却站在原地,身形不动,待壮汉们靠近,他才微微侧身,避开拳头的同时,右手轻轻一推,为首的壮汉便重心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其余壮汉见状,更加恼怒,挥舞着钢刀便砍了过来。沈砚之脚下步伐灵动,身形如同风中柳絮,避开钢刀的同时,出手快准狠,每一击都落在壮汉们的关节之处。他刻意收敛了功力,只用了三成力气,却依旧让壮汉们疼得嗷嗷直叫,手中的钢刀纷纷落地。

  不过片刻,几个壮汉便全都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再也不敢嚣张。光头汉子趴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沈砚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布衣男子,身手竟如此厉害。

  “滚。”沈砚之冷冷道,声音不大,却让光头汉子浑身一颤。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带着手下狼狈逃窜,连落在地上的钢刀都忘了捡。

  卖花女连忙上前,对着沈砚之深深一拜,哽咽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这篮花请公子收下”

  沈砚之扶起她,笑着摇了摇头:“举手之劳,不必道谢。你快些卖完花,早点回家吧。”说着,他从怀中取出几枚碎银,塞到卖花女手中,“这些钱你拿着,给你娘治病。”

  卖花女连忙推辞:“公子,这钱我不能要,您已经救了我,我怎能再要您的钱”

  “拿着吧。”沈砚之不由分说地将碎银塞进她手里,“治病要紧。”

  卖花女含泪点头,深深鞠了一躬,抱着花篮快步离去。周围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对着沈砚之赞不绝口:“公子真是好功夫!为民除害,太厉害了!”

  沈砚之笑了笑,没有多言,转身回到茶馆,拿起行囊便离开了清风镇。他知道,这里不宜久留。张屠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被他纠缠上,迟早会暴露身份。

  离开清风镇后,沈砚之沿着山路前行。他刻意避开繁华的城镇,专挑偏僻的乡村与山路走,白天靠步行赶路,夜晚便在破庙或山洞中歇息。行囊里的银两省吃俭用,却也渐渐见底,他便偶尔帮村民们劈柴、种地,换些干粮与盘缠。

  这日傍晚,沈砚之路过一座山村,正遇上村民们围着一个行医的老者发愁。他上前询问得知,村里爆发了风寒,许多老人与孩童都病倒了,老者带来的药材不够,若是不能及时救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沈砚之心中一动,他在军中多年,跟着军医学过一些医术,寻常的风寒感冒,倒也能医治。他没有隐瞒,对老者道:“老丈,我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忙。”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道:“多谢公子!若是公子能治好村民们,老夫感激不尽!”

  沈砚之跟着老者来到村里的晒谷场,那里摆满了铺着稻草的木板,上面躺着患病的村民。他仔细查看了几个村民的症状,发现只是普通的风寒,便对老者道:“老丈,只需用麻黄、桂枝、生姜煮水,给患者服用,再用艾草熏烤穴位,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老者连连点头,立刻安排村民们寻找药材。沈砚之则亲自上阵,教村民们如何煮药、如何熏烤穴位。他忙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将所有患病的村民都照料妥当。

  村民们十分感激,非要留他在村里歇息,还杀了自家的鸡,做了热腾腾的饭菜招待他。沈砚之盛情难却,只好留下。席间,村民们围着他,问他来自哪里,要去哪里。沈砚之只淡淡道:“我只是个四处游历的旅人,无牵无挂,走到哪里,便是哪里。”

  在村里住了三日,村民们的风寒渐渐痊愈。沈砚之辞别村民,继续前行。离开村子时,村民们纷纷拿出自家的干粮与土特产,塞到他的行囊里,还送了他一匹老马,让他赶路能轻松些。

  沈砚之骑着老马,走在山间小路上,心中满是温暖。他从未想过,脱离了官场与军营,做一个普通的布衣旅人,竟能感受到这般纯粹的善意。在军营时,他面对的是刀光剑影、权谋算计;在江湖中,他遇到的却是市井烟火、人间温情。

  可这份温情,终究无法完全抚平他心中的牵挂。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取出行囊里的“破虏”剑,轻轻擦拭。剑鞘上的纹路依旧清晰,仿佛还能感受到战场上的硝烟与将士们的呐喊。他想起北境的百姓,想起镇北军的将士们,想起远在京城为质的儿子,心中便阵阵刺痛。

  这日,沈砚之来到一座县城,在驿站门口看到了一张朝廷的告示。告示上写着:北境匈奴大举来犯,鲜卑部拒不相助,镇北军节节败退,朝廷急召天下勇士前往北境驰援,有功者赏官爵、赐金银。

  沈砚之站在告示前,久久没有动弹。北境告急,将士们正在浴血奋战,百姓们正在遭受战乱之苦,他怎能置身事外?可他已经辞官,若是再回去,便是违抗皇命,不仅会连累自己,还可能连累儿子与麾下将士。

  风卷起告示的边角,发出哗哗的声响。沈砚之握紧了手中的马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想起自己从军时的誓言。守护北境,护佑百姓。无论他是否是镇北侯,无论他是否手握兵权,这个誓言,永远不会改变。

  他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北境的方向疾驰而去。老马在官道上狂奔,风吹起他的粗布青衫,行囊里的“破虏”剑仿佛在轻轻震颤,呼应着他心中的呐喊。

  隐姓埋名的江湖游历,终究只是一场短暂的休憩。北境的烽火,将士的期盼,百姓的安危,都在呼唤着他。他知道,这一去,或许再也无法回头,或许会卷入更深的权谋漩涡,但他无所畏惧。他是沈砚之,是守护北境的镇北侯,更是一名誓要护佑百姓的军人。

  官道尽头,夕阳染红了天空,沈砚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江湖的烟火气渐渐远去,前方,是他曾用生命守护的北境,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烽火与挑战。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北境等待着他,而他,终将披甲归来。

上一章 第62章:自请辞官避锋芒 穿越大靖中期记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64章:误入山谷遇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