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玄清阁的雕花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正伏案整理新法种植的图谱,笔尖划过宣纸,留下清晰的墨痕。案上堆叠着各地送来的农桑卷宗,还有朝廷发来的公文,商议着将新法推向青州全境的细则。小石头在一旁研磨,时不时探头看向图谱,眼中满是好奇。
“师父,这改良后的曲辕犁,真的能让犁地效率提高一倍吗?”小石头指着图谱上的农具问道。
林砚抬头笑了笑:“不仅如此,它还能深耕土地,让作物根系扎得更稳,耐旱耐涝。等推广到青州,百姓们的劳作就能轻松不少。”
话音刚落,玄清阁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桌椅碰撞的脆响和伙计的惊呼。林砚眉头微蹙,放下毛笔,起身走向前厅。
只见几个身着短打、腰挎钢刀的壮汉,正将前厅的桃木桌案掀翻在地,符箓、账本散落一地。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身着锦缎袍服,腰间挂着一块硕大的玉佩,眼神凶狠如恶狼,正是青州府有名的恶霸……罗三炮。
罗三炮是青州刺史的远房亲戚,靠着这层关系,在青州境内横行霸道,强占田产、欺压百姓,无恶不作。青阳城丰收的消息传到青州后,他便觊觎上了林砚的新法种植技术,想要据为己有,以此垄断青州的粮食生产,大发横财。
“林砚呢?给老子滚出来!”罗三炮一脚踩在散落的符箓上,语气嚣张至极,“听说你小子搞出了什么破种植法,让青阳城大丰收?识相的,赶紧把技术和农具图纸交出来,再把玄清阁的一半股份让给老子,不然老子拆了你的破铺子!”
阿尘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鼓起勇气挡在货架前:“你们……你们不能胡来!林师父是朝廷册封的护农真人,你们这样做,是违抗圣旨!”
“护农真人?”罗三炮嗤笑一声,伸手揪住阿尘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不过是个会点旁门左道的臭道士,也敢在老子面前摆架子?老子告诉你,在青州地面上,老子说的话就是圣旨!”
“放开他!”
林砚的声音清冷如冰,从后堂缓步走出。他身着月白道袍,腰间的桃木剑泛着淡淡的灵光,神色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周围的壮汉们被这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罗三炮转头看向林砚,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不屑:“你就是林砚?果然是个毛头小子。老子再说一遍,把种植技术和图纸交出来,再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就饶你不死!”
林砚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落在被揪住的阿尘身上:“放开我的徒弟。”
“哟,还敢跟老子谈条件?”罗三炮狞笑着,将阿尘往地上一摔,“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不然,老子不仅要拆了你的铺子,还要让青阳城的百姓,颗粒无收!”
阿尘摔在地上,膝盖磕出了血,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跑到林砚身边:“师父,他们太过分了!”
林砚拍了拍阿尘的肩膀,示意他别怕,然后看向罗三炮:“新法种植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并非我一人之物,你想要强夺,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罗三炮怒喝一声,挥手道,“给老子上!把这小子抓起来,搜遍整个铺子,也要把图纸找出来!”
壮汉们闻言,立刻挥舞着钢刀,朝着林砚扑了过来。他们都是罗三炮养的打手,平日里欺压百姓惯了,下手狠辣。
林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退反进。他侧身避开第一个壮汉的钢刀,指尖灵力微动,一张镇煞符便凭空出现,贴在了壮汉的胸口。壮汉瞬间僵在原地,如同被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其余的壮汉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林砚脚步轻盈,如同闲庭信步,手中符箓不断飞出,每张符箓都精准地命中目标。有的壮汉被符箓束缚,动弹不得;有的被符箓击中穴位,疼得嗷嗷直叫;还有的被符箓散发的阳气灼伤,身上冒出黑烟。
不过片刻功夫,十几个壮汉便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再也爬不起来。罗三炮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林砚的玄术如此厉害。
“你……你敢伤我的人?”罗三炮色厉内荏地吼道,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玉佩,“我可是青州刺史的亲戚,你伤了我,就是和刺史大人作对,没有好下场!”
“刺史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为民做主,而非纵容亲戚为非作歹。”林砚缓步走向罗三炮,眼神冰冷,“你强夺民技,欺压百姓,早已触犯王法。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这个恶霸!”
罗三炮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我大哥是青州府的捕头,他马上就来,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绝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时,玄清阁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十几个捕快簇拥着一个身着捕头服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身材魁梧,满脸凶相,正是罗三炮的大哥……罗虎。
罗虎一进门,便看到倒在地上的打手和狼狈不堪的罗三炮,顿时怒不可遏:“谁敢伤我弟弟?活得不耐烦了!”
“大哥,就是他!”罗三炮指着林砚,哭喊道,“这小子不仅不肯交出种植技术,还动手伤了我的人,你快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严刑拷打!”
罗虎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林砚:“你就是那个什么护农真人林砚?敢在青州地面上动我罗虎的人,胆子不小!”
“罗捕头,”林砚神色平静,“你的弟弟罗三炮,强闯玄清阁,想要抢夺新法种植技术,还动手伤人,证据确凿,你身为捕头,理应将他捉拿归案,而非纵容包庇。”
“证据确凿?”罗虎嗤笑一声,“在青州,我弟弟说的话就是证据!这玄清阁藏有邪术,蛊惑百姓,你这所谓的新法种植,指不定是什么邪门歪道。今日我便以勾结邪祟、扰乱治安的罪名,将你拿下!”
说完,罗虎挥手道:“来人,把林砚和他的徒弟都抓起来!”
捕快们立刻拔出钢刀,朝着林砚和小石头、阿尘围了过来。周围的百姓们早已被玄清阁的动静吸引,围在门口,看到罗虎如此颠倒黑白,纷纷义愤填膺。
“罗捕头,你不能冤枉林真人!”
“新法种植让我们丰收,林真人是大功臣,你们怎么能抓他?”
“罗三炮才是恶霸,你们应该抓他才对!”
百姓们纷纷上前,挡在玄清阁门口,想要保护林砚。罗虎见状,脸色一沉:“谁再敢阻拦,就以同谋论处,一并抓起来!”
百姓们虽然害怕,但还是没有人退缩。李伯拄着拐杖,走到最前面:“罗捕头,林真人是我们青阳城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敢抓他,我们绝不答应!”
“反了反了!”罗虎怒不可遏,拔出腰间的钢刀,“给老子滚开!不然休怪老子刀下无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周大人带着一队衙役,火速赶到。原来,周大人还未赴任青州知府,正在城中处理公务,听闻玄清阁出事,立刻带人赶来。
“罗捕头,住手!”周大人高声喝道,翻身下马,快步走进玄清阁。
罗虎看到周大人,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还是强装镇定:“周县令,此人勾结邪祟,扰乱治安,我正要将他捉拿归案,还请周县令不要阻拦。”
“勾结邪祟?纯属无稽之谈!”周大人厉声道,“林真人是朝廷册封的护农真人,推广新法,助青阳城抵御蝗灾,获得大丰收,功绩卓著,陛下亲自嘉奖。你弟弟罗三炮强夺民技,欺压百姓,罗捕头不仅不捉拿,反而颠倒黑白,想要抓捕功臣,你可知这是死罪?”
罗虎脸色一变:“周县令,你……你可不能听信这小子的一面之词!”
“是不是一面之词,问问在场的百姓便知!”周大人转身看向围观的百姓,“各位乡亲,林真人是否勾结邪祟?罗三炮是否强夺民技?”
“林真人是大好人,没有勾结邪祟!”
“是罗三炮要抢夺技术,还动手打人!”
“罗捕头颠倒黑白,包庇恶霸!”
百姓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洪亮,震耳欲聋。罗三炮和罗虎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慌。
周大人取出朝廷颁发的圣旨和林砚的“护农真人”金印,高高举起:“这是陛下的圣旨和护农真人的金印,谁敢动林真人一根手指头,便是违抗圣旨,株连九族!”
罗虎和罗三炮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臣……臣不敢!”
“不敢?”周大人冷哼一声,“罗三炮强夺民技,欺压百姓,罪证确凿,即刻拿下!罗虎身为捕头,包庇纵容,滥用职权,一并拿下,押回县衙审讯!”
衙役们立刻上前,将罗三炮和罗虎五花大绑。罗三炮还想挣扎,却被衙役们死死按住,只能哭喊着求饶。
“周大人,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周县令,看在我大哥是青州刺史亲戚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周大人不为所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的罪行,自有王法处置!”
衙役们押着罗三炮和罗虎,以及那些打手,离开了玄清阁。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纷纷鼓掌喝彩,脸上露出解气的笑容。
“太好了!恶霸终于被抓了!”
“还是周大人和林真人厉害!”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罗三炮欺压了!”
周大人走到林砚身边,拱手道:“林真人,让你受惊了。罗三炮和罗虎作恶多端,今日总算为民除害了。”
“多谢周大人及时赶到。”林砚颔首道,“若不是大人,恐怕今日会有更多百姓受伤。”
“林真人客气了。”周大人道,“你是朝廷嘉奖的功臣,保护你和百姓的安全,是我的职责。如今罗三炮被抓,但他背后的青州刺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需多加提防。”
林砚点点头:“我明白。新法推广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挠。但只要能让百姓受益,我便不会退缩。”
百姓们纷纷走进玄清阁,帮忙收拾散落的符箓和账本,擦拭桌椅。李伯看着林砚,感慨道:“林真人,您真是我们的守护神啊!不仅给我们带来了丰收,还帮我们除掉了恶霸,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各位乡亲不必客气。”林砚道,“守护百姓,推广新法,是我分内之事。只要大家能安居乐业,便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就在这时,小石头突然指着玄清阁门口,低声道:“师父,你看那个人。”
林砚顺着小石头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玄清阁门口,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站在人群中,目光阴冷地看着他,正是之前在玄清阁开业时出现的神秘人。男子看到林砚看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转身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林砚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个神秘人绝不是罗三炮的人,他很可能和黑风谷有关。罗三炮上门抢夺技术,或许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收拾好玄清阁后,百姓们陆续散去。周大人也返回县衙,处理罗三炮和罗虎的案件。林砚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新法图谱,眉头微蹙。
小石头走到林砚身边,轻声道:“师父,那个黑衣人又来了,他是不是想对您不利?”
“不好说。”林砚道,“他的修为深不可测,而且行踪诡异,显然是有备而来。罗三炮的事,或许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标,可能还是新法种植技术,或者是我本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小石头有些担心。
“不必慌张。”林砚道,“我们已经布下了护城大阵,而且百姓们都支持我们。接下来,我们要加快新法推广的速度,让更多百姓受益,积聚更多的民心阳气。同时,加强戒备,密切关注黑衣人的动向。我有种预感,他很快就会再次出现,而且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林砚拿起毛笔,继续整理图谱。笔尖划过宣纸,留下坚定的墨痕。他知道,前路充满了荆棘和危险,但他不会退缩。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为了守护青阳城的安宁,他必须全力以赴,对抗所有的邪恶势力。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玄清阁的鎏金匾额上,“护国利民”四个大字熠熠生辉。林砚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