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次旅行的目的地是非洲,飞了8小时的他们要在埃塞俄比亚转机,等待的过程中顺便拿了点吃的。
被口罩闷得没招了的许念把口罩扒拉了下来,吃着碗里的杨枝甘露,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杨枝甘露是用碗装的。
从“酋长”贺峻霖手里接过摄像头的丁程鑫也摘下了口罩来喘口气,他就坐在许念的对面,看到他埋头吃东西的时候一个运镜就怼了上去。
跟逗小孩似的开口道:
丁程鑫“举报,我举报许念偷吃贺峻霖拿的东西。”
许念抬眸瞥了眼满含笑意的丁程鑫,他嘴里还含着清甜的芒果粒,腮帮子微微鼓起一点。
他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那个装着杨枝甘露的小碗,动作甚至有点懒洋洋的。
整个人向后一靠,陷进机场休息室柔软的沙发里,下巴朝着另一个方向扬了扬,理直气壮地“祸水东引”:
许念“张哥刚刚也吃了。”
正坐在不远处,专注看着手机、试图研究转机信息的张真源,忽然被cue,茫然地抬起头:
张真源“啊?我吃什么了?”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角,仿佛在回忆自己是不是真的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镜头还怼在许念脸上,丁程鑫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丁程鑫“哦?张哥也吃了?那一起举报。”
他嘴上说着,镜头却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依旧稳稳地对着许念,捕捉着他因为吞咽而微微滚动的喉结。
许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觉得好笑,干脆破罐子破摔,舀起一大勺,当着镜头和丁程鑫的面,慢悠悠地送进嘴里。
眼睛弯了起来,像只偷腥成功还炫耀的小猫,他含糊地评价道,彻底把丁程鑫的“举报”当成了耳旁风:
许念“嗯,真好吃。”
丁程鑫被他这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逗乐了,低低地笑出声,镜头也跟着他的笑声轻轻晃动。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很享受许念这样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甚至有点小嚣张的样子。
他不再提“举报”的事,只是举着摄像头,静静地看着许念吃东西,眼神里的笑意温柔得不像话,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专注。
最后还是许念没忍住地抢过丁程鑫手里的摄像头,又嫌麻烦地顺手塞到了刚刚跟张哥说“你偷吃我东西”的贺峻霖手里。
贺峻霖:“……”
面对偷吃他东西,还塞还给摄像头给他的许念,摄像头里出现他“咬牙切齿”却又能够明显发现他笑意的声音:
贺峻霖“真过分啊你是。”
许念耸了耸肩,全当没有听见,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力道。
许念顺势向后仰头,对上了机场休息室灯光下,也依旧清亮温和的眼睛。
是马嘉祺。
他还好好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和一小截线条清晰的下颌。
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部分神情,却让他专注看着许念的眼神更加突出。
马嘉祺“给。”
马嘉祺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有点闷,却依旧清晰,他另一只手递过来一袋……麦当劳?
许念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基本没动几口的“飞机餐”,又抬头看看马嘉祺手里的那袋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马嘉祺“看你刚才没吃几口那个饭,应该是吃不惯。”
马嘉祺似乎看懂了他的疑惑,眼睛弯了弯,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调侃道:
马嘉祺“这个应该比那个强点。”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顺手为之。
但许念知道,在这偌大的、人流穿梭的转机机场,要找到合胃口的食物,再去排队、等待、回来,绝不是一件“顺手”就能完成的事。
尤其马嘉祺自己也是刚经历了长途飞行,脸上同样带着疲惫。
他接过那袋烫手的食物,指尖碰到马嘉祺微凉的皮肤,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熨帖了一下,又暖又软。
许念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许念“谢谢嘉祺。”
马嘉祺没说什么,只是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按了按,然后很自然地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他没有摘口罩,也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只是累了,找个地方休息。
但许念知道,他不是。
他只是想坐在这里。
许念打开还带着热气的纸袋,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油炸食品特有的油脂味道,瞬间驱散了略显沉闷的空气。
他没有第一时间自己享用,而是探身,精准地从里面拿出一个裹着金黄脆皮、看起来汁水丰盈的鸡腿。
手臂一伸,越过了面前的桌子,递到了还举着摄像头的贺峻霖面前。
许念眉眼弯弯,似乎因为先前吃过的杨枝甘露,声音也染上了几分轻快的糖霜甜意:
许念“喏,还你的。”
贺峻霖完全没料到这一出,举着摄像头的手都顿住了,镜头因为他瞬间的失神和动作的停滞,不可避免地向下偏移。
于是,只捕捉到一小片光洁的地板瓷砖,以及他们几人交错移动的鞋尖——一个标准的、因执镜人而造成的“失误”画面。
但此刻,贺峻霖的注意力,全部被眼前这只递过来的鸡腿,和许念那双盛着清澈笑意的眼睛攫住了。
咚、咚、咚……
他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因为长途奔波而有些疲惫迟缓的心脏,像被一根极细的羽毛轻轻搔刮了一下,毫无规律地、失序地跳动起来。
这感觉很微妙。
他向来对情感有着近乎洁癖般的细腻感知,擅长在热闹中保持一份清醒的观察,也更容易被那些落在尘埃里的、不经意的温柔所击中。
许念这个举动,太简单,太平常,可正是这份简单和平常,反而让它无比迅速地戳中了他。
许念在拿到合胃口食物的第一时间,不是自己填饱肚子,而是先分给了他。
因为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合胃口。
贺峻霖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鸡腿,金黄酥脆的外皮在机场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又抬眸,看向许念。
许念还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干净又坦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贺峻霖感觉到自己耳根有些发热,他抿了抿唇,努力压下心头那阵突如其来的、陌生的悸动。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只还带着许念指尖温度的鸡腿。
指尖相触,一触即分。
贺峻霖“谢了。”
贺峻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比平时略低一点,但还算平稳。
他掩饰性地低头,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的鸡腿:
贺峻霖“看到了吗?念哥还我的…”
他试图用调侃找回平时的节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不听话的心脏,还在为刚才那个简单至极的举动,久久不能平静。
许念却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拿起袋子里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终于开始认真填饱肚子。
他咬了一口汉堡,满足地眯起眼,仿佛刚才那个轻易搅乱一池春水的人不是他。
马嘉祺的目光从贺峻霖微红的耳根上掠过,又落在许念鼓起的腮帮子上。
最后,他几不可闻地、极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极其自然地抽了张纸巾,递到许念手边,示意他擦擦嘴角可能沾到的酱汁。
丁程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走到许念另一边,很随意地拿起许念喝了一半的杨枝甘露碗,就着许念用过的勺子,挖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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